不过他把蛋和小白留在了院内。
栖迟回来时就看到被蛋和小白欺负的苏应忱。
苍浔则是在一旁练剑,对这一切熟视无睹。
“好了,收手吧。”
栖迟对着两个小家伙招招手,小家伙们立即奔向栖迟身边,蹭着她的手,像是在求夸奖一般。
她平等地摸着两个小家伙,绝不偏心于任何一个。
看了眼仍在挥动长剑的苍浔,栖迟勾了勾嘴角。
蛋和小白先前都不在此处,怎么可能突然就追着苏应忱欺负,明明就是被某个人哄骗了而不自知。
一旁的苏应忱则是略显狼狈。
他整理好衣服后,才走到栖迟面前,“感谢小神君留我一命。”
他明白,若栖迟真对他下手,他不可能只是脖子上有一道轻微划伤而已。
“说说吧。”栖迟道,“你应该知道我想听什么。”
苏应忱知道自己瞒不住了,况且现下要回去还得依靠栖迟,只能全盘托出。
“父亲没有回家前的记忆,他被祖父找到时,受了重伤,许是因为这样才破例被带回家中。”
“父亲回家后,过得并不好,就算生下了我,也没有任何差别。自小在家里,我便被人看不起,只因父亲是私生子,还修为低下。明明苏家早已没落,却还秉承着当年那一套。从小我就想着,一定要出人头地。”
“直到二十年前,父亲与祖父的关系突飞猛进,祖父将家中大大小小事务都交由父亲打理。可同时,我与父亲的关系变得疏远了许多。”
“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太过弱小,因此拼了命地努力,希望父亲如同幼时那般,夸我、赞我,可始终没有。我隐隐察觉父亲在做某件事,他经常与他人传信,次次都极为隐秘,从未有人知道其中内容。”
“直到我去了中天,父亲才终于看到我。他开始与我闲话家常,关心我每日情况。我也是这时才知道,原来父亲在家中过得极为艰难,许多人不服于他,祖父也没有助他。”
“想要去当鹿鸣宴的学子代表,的确是因为父亲提起过一句,我便联系了祭酒,想要证明给家中看,也想要告诉父亲,我如今已经可以为他分担。”
“至于占卜,的确是为了想让鹿鸣宴进行得更顺利些。”
“鹿鸣宴头一晚,父亲亲自来找我,他告诉我,议事阁下有一个大阵,届时让我将大阵启动。我立即拒绝了,质问父亲为何要这么做。”
“父亲告诉我,此大阵是苏家二十年心血,苏家如今的没落皆是因为被各族排挤,就连万物之力也被限制,没有力量来源,这才陷入低谷。他向我保证,大阵只是会吸取力量,并不会造成任何危险。”
“所以……”
“所以你就答应了。”栖迟接着苏应忱的话说道。
“我再三向父亲确认过,不会造成任何危险,并且不会一直从议事阁吸取力量。”苏应忱急道。
“苏应忱,你可曾想过,为何要吸取力量?议事阁又有何力量?”栖迟连连发问。
“我……”苏应忱哑口无言。
“既已在中天当值,还会信令尊所说的话?”苍浔走过来,冷声开口,“回去便主动请辞吧。”
栖迟的眼神里也透露着同样的意思。
“我……知道了。”苏应忱道,这几个字就好似从胸腔里挤出来一般,说得格外艰难。
他不是没怀疑过,可那是他的父亲啊。
是生他养他,陪伴他这么多年,一直被他视作最尊敬之人的父亲。
苏应忱垂着头,整张脸都被阴影覆盖,透出一股凄凉之感。
蛋和小白见此,也不再胡闹,自行去一旁玩了。
“对了。”栖迟似是想到什么,随意开口,“令尊是不是问过我先前回到中天的事?”
苏应忱抬头,眼尾微红。他想了想,开口道:“确实问过,当日虽及时拦下消息,可中天当时见过神君的人颇多,早已往外传,造成的动静不小。”
“原来是这样。”栖迟道。
苏应忱的父亲,婉娘的心上人,就是将消息透露给暗族的内鬼。
栖迟忽然欣慰许多,她不禁开始想,那人或许并不是自愿离开人界,而是被暗族所操控,被迫而为之。
这样一来,婉娘便也不算被辜负。
可是她已没时间去捋清其中顺序因果,只因上古大战终于打响了。
大战
大战来临的头一天晚上,栖迟无心入睡。
她走出房间,来到院内,只见前几日都遍布星辰的夜空,今日只有一片看不到头的夜色。
但月亮格外明亮,四周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一阵微风刮过,隐隐听到谈话声,她便顺着声音而去。
乾坤逆转阵的母阵旁,所有还活着的古神聚在一起,正小声说着话。
栖迟没有过去,她在一旁看到了苍浔。
“怎么没睡?”她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