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了。
回神,她问:“我二人怎么了?”
捕快说:“哎呀,已经找不到你们结亲的文书了,不趁着这会儿补上吗?”
时饵自始至终都没想起来结亲这个玩意儿。
毕竟在从前,结亲之时,人员杂乱,正是她实施暗杀的好时机。而此刻,她还在想,这次出门,到底先往哪边走,至于结亲……
温行止闻言,不由得抬手抓紧了时饵的衣袖,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好像结亲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时饵想,他这样的反应才是最好笑的。都不知道平日里他看到她归来,在笑什么。
“哎!怎么不说话?”捕快又打乱时饵的思绪,“要到京城寻亲,那可得好长一段路……”
这是他问起二人去处时,温行止敷衍之语。
时饵反问:“那怎么了?”
“听说有些客栈,夫妻入住可减价呢。”捕快抠抠耳朵。
时饵不懂,正经的客栈还有这样说法吗?
不过,她暗暗摸了摸袖口中的夜明珠,想着,眼下她要出去玩一玩儿,一段时间内自是不会去工作的,那么省着点也没什么不好。
而温行止饱含期待的目光又一直落在她身上。
时饵甚至发觉,他屏住了呼吸。
为了不让他憋得太狠,时饵答应得很从容:“好啊,那顺便登记了吧。”
捕快脸上笑眯眯的,两手一拍:“好嘞,又凑成一单。”
原来是新县令上位,便说人口复兴是大事,若有促成登记结亲的,便赏一串铜板。
时饵不知道捕快又在开心什么。
只等再次登记完,再次盖了章,另一份文书便到手了。
而这些东西向来是温行止保管。
于是文书落到温行止手里。他捧着那张证明二人已是夫妻的纸张,整个人都在升温。
想要达成的事,竟然如此轻易,如此,不经意。
捕快已将二人送出县衙,温行止还呆呆的。
直至马车驶出城外,马儿栓在一边吃草,温行止终于从喜悦里抽出一丝丝冷静的思绪。
转头,他抱紧了在火堆旁吃桂花糕的时饵,将脑袋搭在她肩膀上。
时饵咽下口中的食物,拿着帕子擦了手,问温行止:“怎么了?”
话音刚落,便察觉有一滴热泪砸在她的脖颈上。
她捧起温行止的脸,看他眼泪不断,哗哗哗地从通红的眼眶流出。
她好像突然明白温行止平日在笑什么了。
因为他现在的哭,她也被感染得开始想笑。
于是她眨了眨眼,极轻地笑了一声,随后没有犹豫,抬头吻住了温行止。
桂花的香气在两人唇齿间弥散。
喘气的间隙里,时饵听到温行止郑重、温柔又带些哭腔的暗哑音色。
他在她耳边,他把那句话印在她的魂灵里。
温行止说:“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