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晨将那只凤凰的尾羽绣好,放下针线淡淡的扯了扯嘴角:“是啊,本来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屋子里安静下来,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吉子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外头的动静,压低声音说:“最近他们这里好像鸡飞狗跳的。”
明晨便扯了扯嘴角。
当然要鸡飞狗跳了。
自家殿下和娘娘从来都是如此,谁要是敢让他们不痛快,那自己就得加倍的不痛快。
怎么可能让他们好过?
这算什么?
这也才是刚刚开始罢了。
她不再多说,只是更加精细的绣起了嫁衣。
锦娘的孕吐反应很严重,这让徐海都不得不分心多照顾着这边,将手底下很多事都交给了刘瑞生。
这其中甚至包括了一艘去南洋的货船。
刘瑞生从上面劫下了至少价值几十万两的丝绸和茶叶,转手就倒卖了出去。
这件事很快就被顺子利用渠道透露给了荀先生。
荀先生早就已经跟刘瑞生撕破了脸,双方之间早已经是你死我活,一听见这个消息,立即觉得机会来了。
一状告到了徐海跟前。
徐海同样也有些吃惊。
因为这件事,刘瑞生并没有上报。
盛怒之下,徐海开始彻查。
这才知道之所以没有消息到自己这里,是因为那艘南洋货船上的人都已经被刘瑞生杀的干干净净,一个活口都没有留。
刘瑞生竟然敢如此自作主张!
要知道,去南洋的那艘货船,是徐海亲自跟人家安南谈妥了条件放行的。
结果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
在海上混,当然要狠,但是却也得讲道义。
收了银子,那就不能再做出打劫人家的事儿。
偏偏刘瑞生做了。
而且做的还如此不留余地,杀了人家的人,劫了人家的船。
徐海不怕底下的人贪,但是他却不允许刘瑞生这种自作主张欺上瞒下的行径。
若是有了这个先例,那他还怎么管底下的人?!
因此,徐海将刘瑞生给大骂了一通,甚至抢过刀来要杀了他。
好在旁边的海匪元老统统在旁边帮着说话,徐海这才息怒。
可就算是这样,盛怒之下的徐海还是把刘瑞生给打了一顿。
刘瑞生的脸都被徐海给打成了猪头。
不少底下的人都看见了。
对于海上的这帮人来说,徐海是老大,那刘瑞生就是老二。
本来这俩人关系一直都极好,从来也没发生过什么大的冲突。
可今天这事儿,一下子就让大家都有些懵了。
谁都没想到,刘瑞生竟然会被徐海给打一顿,还打成了这样。
荀先生闻却重重的出了口恶气。
他早就已经忍了许久了,前些时候他有多狼狈,现在看着刘瑞生落魄倒霉,他就有多开心。
只有刘瑞生又气又急。
人要脸树要皮,他这么多年积攒的威望算是被徐海这一顿打给彻底打没了,他同样也是气急败坏。
是,他的确是贪心了些,是做错了。
但是难不成徐海就没干过这事儿?
徐海从前还黑吃黑,连自己亲叔叔徐兴的船也吞过呢。
怎么他就能干,轮到别人了,他就开始气急败坏了?
何况就算是有事儿,原本也可以私底下说。
难不成他吞了的还能不吐出来?
这些年他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给徐海挣来的比这一船东西的价值不知道多了多少。何至于就这么不给他脸面,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颜面尽失呢?
今天这一闹,岛上众人也全都绷紧了神经。
徐海脾气暴躁,谁都说不准他什么时候就忽然发脾气。
尤其是最近,一个他从前最倚重的心腹荀先生被他冷落,一个二当家也被他当众痛打了一顿。
大家都有些惶惶不安。
人人都觉得是朝廷最近的动作不断,不管是惠州还是苏州还是在漳州,他们都没在朝廷手里讨到便宜。
所以徐海也有些慌了。
徐海一慌,底下的人心自然就更加不稳当。
刘瑞生顾不得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