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轻微的,几乎弱不可闻的大蒜气钻入鼻孔。
他眼睛亮了亮,伸手拂过含着水珠的草,摊开手掌发现整个手掌已经盈满了水渍。
接着他抬头看了看天,不禁心头又是一震。
“费院长,昨天下过雨?”
费一清一愣,大概是被李向南这没头脑的话惊了一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了看天衬道:“确实下过!”
“费院长记得什么时间吗?”李向南又问。
费一清没想到他这么执着,看了看表,回忆道:“大概是在晚饭前”
这话一说出口,他忽的顿住口,疑惑道:“李顾问,这跟沈玉京中毒有什么关系?”
李向南仔细看着窗台,在靠近窗台的草坪边缘的水泥平台上,有大量的白色结垢,如果不仔细去看,会误认为它们是一堆灰尘。
而从这个视角看向监牢,铁栅栏向外的一侧则出现了许多黑斑,这与昨天李向南在室内看到的铁锈有很大的区别。
再看其他牢房,铁气窗就是正常的铁气窗,与沈玉京房内一侧的铁窗颜色一致。
李向南更坚定了有人在这里动了手脚,致使沈玉京中毒了。
而一个大胆的,几乎连他都感到窒息的诡计阴谋,让他的呼吸都跟着粗重了几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谋划这一切的人,就太可怕了!
“李顾问,你询问是否下雨,这跟沈玉京中毒有什么关系?”
身后忽然又传来再次的询问,声音更近了。
“滋啦!”
忽然一声锐鸣从电线杆上传来,监狱的大喇叭开始放起了广播,一阵熟悉的音乐从中流淌。
六点半了!
监狱开始了一天的活动,囚犯们要出来锻炼身体了!
李向南站起身,继续刚才的话题。
“费院长,现在还不确定有没有关系。但我很想知道,你刚才说沈玉京是自杀,那他为什么要自杀?据我所知,沈玉京在想办法给自己减刑”
“你说的不错,可人的压力是变化的!”话题回到费一清熟悉的领域来,他便语气自信道:“到了现在,沈家的分崩离析和燕京官场受到的牵连都是空前的,沈玉京的聪明超出你我的想象,所以他内心受到的煎熬也是空前的!”
“所以你坚持认为,是沈玉京自己扛不住他自己造成的后果,对社会对家庭愧疚,对未来失望,对自己量刑后果的担忧,加上他父亲的忽然死亡,这些压力加在一起,促使了他选择自我决断,选择服毒?”
李向南转头看他。
“我是这么想的!像沈玉京这种心态的人,最后自杀的人,我见过很多人,他们无一例外,最后的人生阶段都是在后悔和压力中度过的!”费一清平静无比道。
“可他的毒又是怎么收到的?众目睽睽之下,他如何完成自杀的准备?”李向南逼问他。
“这就是李顾问要做的事情了!我相信,这个结果一定很快就能见到了!”
李向南看着他那双平和古井无波的眼睛,感觉费院长的话里有话。
“李向南!”
可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几乎歇斯底里的声音忽然如闷雷炸响在不远处。
李向南一惊,转头看去,不禁诧异非凡。
“安佑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