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左右的录音放完,阿城又拿出几盘录像带,推到方树林面前:“老方,这是你要的。我的,还有康生的。都在这里了。我的诚意,够足了吧?”
方树林的目光扫过刚关闭的录音机,又看了看录像机,最后定格在阿城那张带着讨好和一丝不易察觉紧张的胖脸上。他缓缓伸出手,拿起那盘刚刚播放过的录音带,在手里掂量着,仿佛在掂量它的分量。
“阿城啊阿城,”方树林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残忍,“你果然留了一手好牌。这些东西,确实够分量。”
阿城心中一喜,以为事情成了:“那当然。老方,有了这些,康生就是秋后的蚂蚱。我们联手,逼他把你调回去,易如反掌。以后”
“以后?”方树林突然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极其残酷的笑容,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贪婪,只剩下赤裸裸的杀意和嘲弄,“阿城,你现在能用这些证据对付康生,肯定还有其他后手吧。
老子已经上过你一回当,你是不是觉得,我方树林被康生踢开一次,就蠢到家,还会相信你这等同于屁话的承诺。
阿城听到方树林的语不对,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没等他做出反应,方树林已猛地站起身,一只手握着那盘至关重要的录音带,另一只手竟然闪电般地探向腰间。阿城惊恐地看到,他竟然从后腰拔出了一把乌黑五四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指向了阿城的眉心。
“别动。”方树林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别再去动这些东西,否则老子现在就让你脑袋开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想拉我下水?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冰冷的枪口几乎要贴上阿城的额头皮肤,死亡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全身的血液。他万万没想到,方树林这个被康生抛弃、看似走投无路的弃子,竟然如此疯狂,如此狠毒。他根本不是来合作的,而是来抢劫,所以特别要求房间里不能有外人。
包房里,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楼下大堂隐约传来的嘈杂声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阿城额头上的冷汗瞬间涌出,顺着鬓角滑落,他肥胖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大脑一片空白。
方树林脸上那残忍的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从事的就是这份职业,他握枪的手极其稳定,手指稳稳地搭在扳机护圈上,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紧锁死阿城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他根本没打算给阿城任何思考或反抗的机会,厉声催促道:“快点。我的耐心有限。别逼我。”
阿城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他知道权势对一个人的诱惑力,不敢赌方树林是否敢开枪。
他喉咙发干,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声音嘶哑:“老老方别别冲动有话好说你要都给你”
他整个身躯都在不停地颤抖着,上下牙齿还磕得“呀呀”直响,动作僵硬而缓慢地拿起桌上那几盘录像带,双手递向方树林。
“都在这里了真的都在这里了”阿城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的哀求,“老方…念在…念在我们曾经的交情上,你就放”
“闭嘴。”方树林粗暴地打断他,枪口往前顶了一下,阿城吓得一哆嗦,录像带差点脱手。“把东西放在桌面上,双手乖乖地抱头,给我老老实实地蹲到墙角去。”
阿城不敢有丝毫违抗,连忙把录像带和小录音机都放在桌子上,然后哆哆嗦嗦地按照方树林的命令,双手抱头,慢慢挪到墙角,面壁蹲下。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