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冲锋而来,大雨中一张张脸上满是狰狞和兴奋。
他们口中呜哇怪叫,手中弯刀已经按捺不住地画着圈,冲在最前端的已经张弓搭箭,只等到达合适的距离松手。
三方合围,眼前这几千大武人在他们眼里已经是一群待宰的羊羔,再也不可能迎接明天的日升了。
然而大武人能不能迎接日升不知道,他们率先迎接到了一片密密麻麻地巨弩。
加强版床弩早已扯得足足的弓弦在一声令下后齐齐发射,将近丈许长的弩箭粗如婴儿手臂,箭镞以精钢打造,锋利无比,能轻易破开三分厚的钢甲。
而胡人穿的只是寻常皮袍,虽然用土法硝制又泡油,寻常马刀都很难轻易化开,但在床弩面前就和纸糊的没什么区别。
于是他们脸上的兴奋很快就变成了惊恐,想要急停退走已经来不及了。
很快,泥泞的地面变成了一片血红的沼泽,倾盆大雨都无法冲刷干净这刺眼的颜色。
无论是人还是战马,转眼间成片倒下,被巨弩穿成了糖葫芦。
地面湿滑,胡人的冲势根本停不下来,大武的床弩也同样没停下来,继续在收割着人命。
夏云面无表情端坐在马背上,再次举起长刀。
“杀!”
这一日,可那贡的胡人守军知道了一个真相,大武军就算不用任何火器,也不是他们能轻易抗衡的。
然而他们知道得太晚了。
峡谷中的风声依旧凄厉,雨也还没停歇,但是厮杀已经停止了。
夏云收起刀,望向前方:“张和,接下来该往哪里走?”
身旁一名年轻将官抬手一指:“那里,峡谷西南有条小路。”
夏云颔首:“好,收拾一下,第三站。”
张和,大武军校毕业生,曾经作为雇佣军在草原上实习了一年。
胡人以为夏云远道而来,想欺他对这里地形不熟,可惜失算了。
石头城东,乌金城,二十三处营寨之一。
好消息是这里外围地势平坦,坏消息是外围平坦中间高高,旁边还环着条奔腾的河流。
弥兜在收到林止陌的诏令后率军来到了这里,大军在平原上集结,他那支素来无往不胜的先锋营正在城外踟蹰徘徊,无能狂怒。
城外的地势是一片长长的斜坡,骑兵可以冲上去,但是狼伉沉重的攻城车木箭楼投石机之类的就只能在坡下呆着了。
吐火罗大军是早上太阳初升时到的,现在已经午后,可是先锋营连城外五百米的距离都没能摸到。
乌金城的城头上满是胡人讥讽的嘴脸,还有半天没间断的叫骂挑衅,像是在嘲笑弥兜看得见打不着,但城头上高高挂着的那枚免战牌又是那么刺眼,很贱。
先锋营统领额济气得跳脚大骂:“拉赞这属王八的狗东西,挂免战牌有个鸟用,照打不误,看老子今天杀进城去活捉了他,王八壳都给他敲碎!”
副将已是满脑门汗水,刚才他试着带队冲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将攻城器械拖上去,只能无奈道:“乌金城地势高且外围有河护着,一日之内想要破城不太容易。”
额济瞪眼:“今天打不下来明天接着干,不把他屎打出来算他拉得干净!”
弥兜远远看着,眉头微蹙。
乌金城曾经也是吐火罗部的地盘,他自然也是熟悉的,知道这里会有多难搞,那长长的斜坡怕是只有运来一批红武大炮才能够得到,但是这将大大增加用兵和运输成本。
额济的兄长额漠看着自家弟弟在前边浪费了半天功夫,低声劝道:“王爷,战机稍纵即逝,莫要耽误了陛下的计划,还是尽快修书给关内,借调红武大炮来吧。”
弥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知道二十三处营寨共有三路人马在攻打,这个时候了,若是另外两路轻松完成任务,偏偏他这路出了问题卡壳就难看,堂堂吐火罗王丢不起这人。
关键是自己的儿子还在京城,自己这一次能赚取多少军功关系到将来儿子享受的待遇,他不甘心就这么放弃认输。
正在纠结间,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确实不好搞,要不让我试试?”
弥兜转头,身旁是个浓眉大眼但是眼神贱嗖嗖的少年,正是石广生。
额漠尴尬了一下,劝说道:“少王爷,陛下将你交给王爷是来历练的,乌金城易守难攻,容易出岔子,你还是”
石广生自从被弥兜收为徒弟之后,吐火罗部的这些汉子就自觉地开始称呼他为少王爷,他也很是享受这个称呼。
“嘿嘿,试试又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