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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1 / 2)

“什么?”那声音轻得陆夫人恍惚。

她跪起身淡淡笑着,直视着陆夫人:“母亲教过我,一个女子应该做什么吗?”

陆夫人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与心爱的男子欢好就是不知廉耻,旁的母亲会教女儿这些吗?”她笑道。

被破身之时,她害怕的头一件事,是自己女子的身体被人窥见身份会暴露,觉得被人强迫是耻辱,发现自己情念难抑时也只会责怪自己不懂自制。

没有人教过她,她不必为这副躯体的任何地方而遮掩难堪,也没有人告诉她什么样的男子才值得托付。

她放任自己沉浸在情念里,在言渚的言辞里才产生男女之情里的羞怯悸动,也不再回避她就是个女子的事实。

她很轻易就喜欢上他,甚至没有细想所托非人是何意,她喜欢了,放纵又不计后果,才会事到如今。

她抚着自己的下腹说:“窃玉偷香,珠胎暗结,于陆家的女儿而言是不知廉耻。可我算什么?陆家的女儿吗?”

“我是肃远侯,不是陆家的女儿。”她眼里清明沉静,看不出伤悲怨恨。

平常的女儿有出嫁之日,困于门风名声,要一个清白。可她没有这样一天,也就不在乎什么廉耻。

从她明白自己是女子,却一辈子不得真身示人开始,陆夫人从未在她眼中看见过如此的不甘。

她从来是忍受顺从的,顺从到连陆夫人都忘了,她本该是什么样子。

“我与我爱的人在一起,有了我们的孩子,我想保住他。”她眼神平静着,而后抓着言渚的手,只能从他的身上汲取些许力量。

她本说不出这些话的,埋在心里太久了,言渚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才觉得有了些底气和依靠,终于说了出来。

陆夫人静默着,几次想要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想起陆思音才出生的时候,本来她孕中丧夫,又因战事几经辗转,身子并不好,好不容易生下这个孩子便当做她最重要的宝物。只是迫于形势,她只能逼着陆思音做她不愿做的一切。

久而久之,她习惯了做一个严母,习惯了面前的人是肃远侯,而不是她的女儿陆思音。

“母亲,”她被言渚搀扶着站起来,她走到失了神的陆夫人面前,拉着她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我想要这个孩子。”

她那样恳切求陆夫人,似乎只有这一次。眼神里也是坚定的,不会退缩。

此时府中烛火初登,一片昏黄光晕里,是道不清的缘由。

言渚松陆思音回去休息的时候,坐在她的床边一言不发,陆思音抚着他的头发说:“你回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他握着她的手皱眉:“孩子……”

“难道我还养不了一个孩子吗?”她叹了一声笑,“本来也没想让你知道的,是绿英擅自做主了。”

他感受着她的体温,现下她所说的一切只会让他的愧疚越来越深。

“这个孩子,会是肃远侯的孩子,也不会流落。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她撇过脸沉静着说。

她没想过要在这种时候有一个孩子,言渚喂她喝安胎药的时候,她一饮而尽只盼着无碍。

而后她听到了布料窸窣摩擦之声,言渚将她抱在怀里,伏在她耳下轻声说:“等父皇身体康健了,我会想办法安顿好赵舜华,到时候再去找你。”等到他能说,除了她什么也不要的那一日。

所有的割舍不得都藏在话语里,她也笑着,不去想话语的真假,说:“好啊,到时候你若是不来,我就带着大军,把你抢回去。”

轻柔笑声在宁静的夜里显得温暖。

“好。”

端王大婚

言渚走出去的时候看到陆夫人还站在廊下,陆夫人见到他问:“她睡下了?”

他点点头,站在陆夫人身后,听她说起了一些陆思音小时的事。

“这半年,她的确是变了太多,”转脸对言渚,“殿下功不可没。”

他也不知能说什么,斥责或是嘲讽,他都没有要去反驳的意思,而后听陆夫人叹了一声,她望着天边残月,眉眼由怒转笑。

“初有孕的时候,他同我说,若是个女儿,将来觅夫婿,挑尽天下男儿也不为过。便是如殿下一般贵胄,只怕也不够那猖狂的人来挑的。”

陆夫人笑着,眼中却是哀伤思念之意,最后垂下眼叹了口气:“我却将我们的女儿逼到了这个地步。”

“她并不怨您。”

纵然痛苦过,陆思音却从未说过自己不愿再做这个肃远侯的话,从来也不怨恨什么,她明白,一切也怪不到任何一个人身上。

“是啊,所以老身才糊涂了那么多年,不知道她的苦痛。”陆夫人顿了顿,突然朝着言渚行礼一拜。

“夫人……”他伸手去扶。

“老身并不觉得,殿下会是良配,也不愿让她与储位争斗沾染上半分关系,无论真情还是假意,殿下成婚在即,往后自有一条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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