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端王回来了!”家丁突然跑来禀报,只是柳夫人还没来得及迎出去便见到言渚风尘仆仆走了过来。
“他看上去比咱们还急呢。”齐十一摇着头叹。
言渚才站到柳夫人面前便问:“容娘呢?”
齐十一瘪着嘴忍着笑意:“在你院子里。”
话音刚落他就抬腿要往那处走,柳夫人叫着:“还没去见过老夫人呢?”
“我一会儿过去!”他步伐轻快的样子极为少见,头也不回。
柳夫人见状只能苦笑着摇头。
午后是最困倦的时候,今日阳光虽好,只是前一天下了雨也没那么热得难受。
她坐在廊下,双脚踩在座上,连着两日去料理刘距那帮人的事本就疲惫,背靠廊柱便不知何时昏沉睡去。
风轻扬,廊边的大树枝叶沙沙作响,洒在她身下的一片阳光被摇晃的树影搅扰,她靠着柱子,胸口还压着本书遮在下巴上,睡得安宁平静。
他走进来的时候见到一抹轻扬的衣摆,走近之后便见到这个画面,白皙的脖颈修长,还是一样姣好的面容,却莫名更添温柔。
他鬼使神差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面颊,却在分毫之间被她一把抓住手腕。
她感受到陌生气息的靠近,猛地睁开双眼看着站在面前的人。
那双眼从前也清亮,但从未如此刻灵动。
他才露出一分笑意,却看她翻身起来扔下他的手皱眉冷声:“你是谁?”
初初见你
空中唯留下风声,女子的眼神疏离冷淡。
她看着面前男子像是从远方而来,衣着上还有不少尘泥,眼下有微微乌青,那面颊看上去也好久没有打理过了。
她还以为是齐家的亲戚,正想转过头叫侍女的时候,面前的人却一下子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按在了柱上。
一股风尘马革味儿钻入她的鼻子,被他十指相扣欺身吻上的时候她脑袋有一瞬的空白,而后便气恼得露出凶狠目光。
只是在她双手开始发力前,手掌纹路的熟悉和动作的熟稔让她眼神呆滞了,一时进退两难。
在她失神错愕的时候他松了口,捏着她的下巴与她的双眼相对,从那双微亮的眼睛里看着自己的模样,粗喘着笑问:“我是谁?”
低沉的声音萦绕在她耳边,刺激得她心脏都猛得缩紧。
她的双手曾经勾勒过他的相貌,曾经掌下高直的鼻梁,锋利的眉毛,噙着一抹笑意的嘴唇都出现在她面前。
她感受过那双眼的深邃,却不知此刻相对时,那眼里装着溢满的情意是这个样子。
明明是一副疏离清寡的长相,眉梢嘴角的情意却让他看起来温润许多。
一身风尘戾气,满眼欢情温和。
她大抵能想见,他披着一身傲气策马京城的时候,为何会有人一眼钟情。
“你回来了……”
声弱怯怯,他笑着将人抱紧。
他将人打横抱起时,她嘴角扬起一抹笑。
“殿下,哎哟,”齐十一走到院门前的时候遥遥看见那场面,立刻捂着眼转过身去清了清嗓子,“那个……老夫人唤你过去呢。”
他正准备开口想要拖延,怀里的人却柔声道:“你过去吧,我就在这儿等。”
一个轻吻落在她额间,他蹭了蹭她的面颊:“好。”
老夫人叫他过去也不过是看看他是否受伤,唠叨了两句后才叹了一声,看了看齐十一才道:“听十一说了,虽不知道容娘都去做了些什么,但这些日子为着你她也没少奔波,你也好好体谅她,这些日子也忧心得很。”
齐十一挠了挠头,舒展着眉毛心想人家正体谅着呢,这不是被您叫过来了吗。
他应下,知道她这些日子做过的事,本是震惊更多,最后却平生得意起来。
“你在得意什么?”宁吴当时看他那样子便觉得奇怪,夸别人呢,他倒是高兴得很。
“要你管。”大概与有荣焉,也是奇怪的情愫,总想着,他与她已经成了一体,本就是荣辱与共的。
回了房后,言渚被陆思音推着去梳洗,回来时便是一桌的酒菜。
她看着他有些狼吞虎咽,在山上这些日子估摸着是没吃顿好的。
“怎么了?”他看得出她有心事。
“他们说……说你死了。”她垂眸。
“我没事。”他揉着她的头发。
她从来都不信他真的死了,但是她常常想起刚听到那消息的时候,害怕惊惧不断刺激着她,让她后怕,看着言渚平安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长久压抑的惊忧终于宣泄出来。
他笑问:“我要是真出事了,你又要如何?”
“替你报仇,”没有犹豫,她沉着声音,“等到北边战事平定,我就会去找你。”
“傻话。”他皱眉。
“言渚,”她捧着碗温和笑着,“这世上的人只要肃远侯,只有你需要陆思音。你要是真的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