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后,两人沿东六十街漫步。二月的纽约夜晚寒意料峭,路灯在霓虹烟雾中吞吐着橘黄色的光圈。程汐裹紧了羊绒围巾,dante则不露痕迹地挡在风口处,像一堵年轻而执着的墙。
“冷吗?”他问,嗓音轻柔。
程汐摇头:“还好。”她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化作白雾,眼底映着纽约夜空遮掩不住的星光。在这座从不熄灭的城市,天空多被霓虹淹没,但今晚格外澄澈。
他们经过中央公园东南角,脚步不约而同地放缓。冬夜里的公园笼罩在暗影中,枯萎的枝桠在月光下如同舒展的骨架,黑暗在树丛间流淌,吞噬了白日里的嬉闹与繁华。
“这个时间还是不要进公园了。”dante说,眼中闪过一抹保护欲的光,“夜里不太安全。我们沿着外围走吧。”
程汐点头,两人转而沿着第五大道前行。远处,一座玻璃幕墙的大厦在夜色中散发着蓝色的光芒,幕墙上闪烁着一行文字,字符陌生而神秘:“gon-éirianbotharleat,gogcuireandiabhaldréiirefaoidochois”
“那是什么语言?”程汐微微蹙眉,好奇地问,“法语?还是意大利语?”
dante的嘴角微扬,灰蓝色的眼眸在夜色中显得深邃:“是爱尔兰语,很古老的祝福。”
“什么意思?”
他轻轻牵起她的手,指尖在她微凉的掌心轻轻摩挲:“大意是在重要的日子,祝愿重要的人,源源祺顺,怡然自乐。”
程汐讶然抬头,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在她心底升起——似乎他总是能用最自然的方式,让她感到被特别对待。
爱的表达有千万种形式,而最动人的,往往是那些被赋予了特殊意义的瞬间,它们像遥远星空中的信号,只为特定的接收者而存在。
“你懂爱尔兰语?”她问。
“一点点。”他含糊地答道,声音飘散在夜风里,“我小时候对语言很感兴趣。”
程汐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突然会有爱尔兰语的祝福在纽约大楼上滚动?”
“也许是某个爱尔兰裔的纽约人想表达特别的心意,”dante耸耸肩,语气轻松得有些刻意,“或者只是某个爱尔兰节日。这座城市总是充满各种文化的小惊喜。”
“走吧,天冷了,”dante轻轻揽住她的肩,“回去吧。”
dante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了程汐公寓的地址。车内暖气扑面而来,程汐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冷——指尖僵硬,脸颊被风吹得发麻。
dante悄然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她的关节,像是在安抚一件易碎品。“冻坏了?”他声音低低的。
程汐没有回答,只是轻轻依靠在他的肩头。出租车穿过曼哈顿的夜色,将他们送回公寓。
推开门的瞬间,温暖像一阵潮水涌来,暖气已将窗玻璃熏得起了雾,隔绝了外面的寒冷。
dante在玄关处停下,轻声道:“我去洗澡。”程汐点头,注视着他拿起准备好的换洗衣物走进浴室。水声很快就停了,dante带着沐浴露的香气走出来,湿漉漉的头发往下滴着水珠,整个人看起来年轻得几乎像个高中生。
程汐递给他一条干毛巾:“头发擦干,别着凉。”
他接过毛巾,大男孩似地在头上胡乱揉了几下,眼神却一刻不离她的脸。“你去吧,我等你。”
程汐洗完澡出来,发现dante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电脑屏幕的光在他脸上投下蓝色的阴影,他眉头微蹙,手指在键盘上有节奏地敲击。听到动静,他立刻抬头,嘴角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眼底燃起光亮,像是黑夜中被点亮的星辰。
“汐汐,坐这里。”他拍拍身边的位置,合上电脑放到一旁。
程汐在他身边坐下,顺势靠进他的怀抱。dante的手臂环住她,掌心贴着她的肩膀,温暖传递。
“在看什么?”她问。
“课题数据,明天参数要送审。”他语气轻松,眼底却掩不住疲惫,“不过现在不重要了。”
程汐想到他明天就要回波士顿,心头涌起一丝不舍。
“什么时候回来?”她轻声问。
“尽快。”dante靠近她,额头抵着她的太阳穴,“一旦搞定实验室那边的事,我就飞回来。如果实在走不开,周末也会赶过来见你。”
程汐微微一笑:“你不用每周都飞来飞去,太累了。”
“看到你就不累了。”他语气轻松,眼神却异常认真,“你是我能量的来源。”
这话若从别人口中说出,或许会显得肉麻,但他说得如此坚定,反而让人动容。
dante低头吻她,他的唇温暖而柔软,带着薄荷牙膏的清香。
分开时,他额头抵着她的,灰蓝色眼眸深处有什么在燃烧:“我舍不得走。”
程汐被他的直白打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