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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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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于轻了,或许是一瓣落下的花瓣,或许是拂过唇角的布料。或许是一只淘气的蚂蚁……?

阮朝汐倏然睁开了眼。

面前的人未想到她猛地睁眼,对视一眼,就想若无其事坐回原处。

但眼前人影闪动,她在看清之前,本能地抬手一攥,柔滑的衣襟布料被她紧紧攥在手里。

荀玄微:“……”

衣袖被手肘枕着,衣襟被她的手攥着,右手搁在长案上,只余个左手能动弹。他哑然坐在原处不动。

莫闻铮已经退走了,院门虚掩,庭院里没有旁人。

她枕着他的衣袖沉睡,他的左手掂着一瓣粉色花瓣。原来刚才确实有一瓣花飘到到她唇上,被他掂走了。

只是他掂走了花瓣,却并未起身。就着俯身的姿势,打量着她的睡容,若她未醒转,或许他就会一直这样看下去。

他们的距离过近了。她一抬头,视线里出现近处的薄唇。

形状优美的唇开合着,带着几分无奈语气,正和她说,“睡迷糊了?把手松一松。“

她至今还攥着他衣襟不放。

她当然可以轻易松手,但不知怎么的,她的目光又落在近处弧度优美的薄唇上。

呼吸彼此相闻,实在是太近了。

她的心里忽然升腾起一个古怪的念头。

如果她再凑近过去,他是会避开——还是会闭上眼?

阮朝汐凝视得太久了。凝视的动作本身就是暗示,她自己察觉不妥,攥着他的衣襟的手缓缓松开。

衣襟放开了,他却未往后退。

幽深的眸光里掀起旋涡,千尺深潭动荡不休。

他的目光也落在面前柔软粉色的菱唇上,他清晰地记得一小截殷红柔软的舌尖——

院门就在这时被砰砰砰地敲响了。

“九娘!”李奕臣在门外大大咧咧地叩门环,“从早上等到中午,还未起身?说好的桃林还去不去了?给个准话。”

院里两人同时闪电般往后徹身。

阮朝汐清了清嗓子,隔着墙回一句,“去!”

虚掩的木门被一把推开,李奕臣大步进来,“天边起了浓云,我看下午要落雨。披风带上,我们赶紧走——”

眼前的景象叫他一怔,下半截话吞了回去,他纳闷地过去行礼,“——郎君也在?”

阮朝汐抱着隐囊侧倚在花架下,荀玄微端正坐在长案边。

他的右手搁在案上,左手举起瓷盅,放冷的半盅酪浆一饮而尽,声线淡淡,“我在。”

悬山巷又来了趟马车, 这回送来几卷要紧急务,霍清川贴上了代表‘一等紧要’的红色签头,直送到荀玄微面前。

荀玄微起身告辞。走过李奕臣身侧时, 又淡淡看他一眼。

阮朝汐把人送出院门,自己出西边角门登车。李奕臣路上纳闷地和她嘀咕, “郎君在家中休养,怎的看起来心情不大好?刚才看我那眼神……”

阮朝汐不想说话。

抬头看看天色, 把话题扯开了。“不是说要赶紧走?现在就去。”

马车出了青台巷, 直奔桃林方向。

她今天出来得晚了, 天边的云层遮掩了阳光, 看着确实是要落雨的模样。若下午落了雨,天色黑沉不利查看, 桃林之事又要耽搁一日。

她们这些日子四处查访, 郗氏旧日的田亩山头被京城的新贵门第瓜分殆尽, 再无寸土姓郗。

陆适之和姜芝两个出面, 寻了几家看管田亩的管头, 只说是豫州来的寒门, 愿出绢帛买一小块地、给郗氏旧人立衣冠冢。

没想到就连掌管田亩农务的大管事的面都见不着,无一例外都是下仆出面,倨傲几句话把他们回绝了。

衣冠冢建在郗氏旧地的可能几乎断绝, 想来想去,竟然只有十亩桃林,还算是郗氏旧地。

天边浓云卷起了大风,阮朝汐头戴幕篱,披着薄披风踏入桃林深处。

桃林里游人众多, 设置衣冠冢最怕被人瞧在眼里,起了坏心思, 故意掘了去。又怕设置在道旁,人来人往地在坟头踩踏,令逝者不安。

天色随时要落雨,马车停在东边林外,催促她快去快回。阮朝汐袖里揣一把匕首,熟练地往桃林南边的山坡上走,袅娜身形很快隐匿在密林高处。

她越走越僻静,草丛间游人踩出的小径逐渐消失,荒山野林常见的藤萝枝蔓逐渐出现面前。

她抬手扯掉一截挡路枝蔓,往野草蔓延的小山坡上攀。

一阵奇异的响动就在这时传入耳际。

骨碌碌——

什么东西从小山坡上滚落,滚过她脚边,撞到凸出的青石,叮一声停下了。

阮朝汐诧异地望去。

温润的色泽映入眼帘,从山坡上滚落的竟然是一支玉簪。

她俯身捡拾起玉簪。原本是支成色极好的白玉簪,雕工也精细,簪头雕刻一支栩栩如生的梅花,可惜被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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