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荔枝味(2 / 2)
做错了什么呢?是汤彦钧说他想死,所以她才举起枪。要知道她当时被架在一辆即将失控的车上,她还能做什么呢?
汤彦钧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不是吗?人总是这样,总是期待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病人想要健康,穷人想要财富,而像他这种什么都不缺的人,或许也就期待着死亡。这完全可以说得通的,毕竟除了死亡,他又有什么得不到呢?这是他精神上的软弱,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钟宝珍猛然惊醒,她怎么能这么想呢,他的痛苦难道不是真实的吗?他的疯狂下,那种铺天盖地的绝望,没人可以无视。
又有谁有资格去定义痛苦的程度,规定哪一种才值得流泪,哪一种值得崩溃。或许每一次精神的破皮也都足以伤筋动骨,她不是一直这么安慰自己的吗,现在她竟然承认这想法是软弱的,我真是个卑鄙小人,钟宝珍痛苦地捂住脸,我究竟做了什么啊。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踉跄地跑到警局门口,迎着那盏吸引飞虫的白灯,再一次走了进去。
她听见benny自信的声音——“我的当事人患有双相情感障碍,这是一种严重的精神疾病。在这场事故发生时,他正处于躁狂发作期,这使他无法理解自己行为的后果。”
她在门口顿住脚步,进退两难。
“通过那个女孩的讲述,我想已经可以证明这一点了,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请求由精神科专家进行评估进一步确认。”
她若有所悟地,低低地,沙哑地笑了一声。
第二天早上九点的小组会议,钟宝珍照例参加,结束后david发来私信——我们可以喝杯咖啡吗?
钟宝珍没有拒绝,只是跟他说——我感冒了,咖啡就算了,我想喝点果茶
david在校门口的奶茶店见到了钟宝珍,她的脸颊褪去了桃粉,面色略有些苍白,看起来精神很不好。
“你还好吗?”
钟宝珍把吸管插进瓶封,浅浅喝了一口,她的嗓子肿了,现在说话都痛,她便用点头来回答。
david犹豫着,还是开门见山地说了:“isabel又来麻烦你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钟宝珍喝着奶茶,一双眼安静地看着他,david狠下心说道:“不过请你不要再帮她了,这件事本来也和你没有关系。”
david自顾自地说下去:“那个亚洲人并不值得她伤心。太轻率,缺乏生活准则。没有信仰的人就会这样,她们迟早会分手的。”
钟宝珍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起身要走。
“等等”david连忙抓住她的手,“我没有别的意思,bel,我只是想要谢谢你。”
钟宝珍没有任何表情,她已经厌烦了有关汤彦钧的一切。
“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david说:“你帮助我和isabel太多了。”
帮助?她从未这么痛恨这个词,信仰?听起来更是可笑。
她笑了,淡淡地说了句,“我也是没什么信仰的人”
david有点慌,拦在她前面,“或者,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在我能力范围内,我都可以送给你。”
钟宝珍想了下,附到david耳边轻声说道:“那你和我睡一觉吧。”
注1:w:隐蔽持枪证(ncealedcarryweaponperit)即允许持枪者在公共场合隐蔽携带手枪或其他小型武器。
注2:bonnie和clyde是美国历史上最臭名昭着的犯罪情侣搭档,是20世纪30年代大萧条时期的“亡命鸳鸯”。
注3:《thebelljar》是美国女诗人sylviapth创作的一部半自传体小说,书中详细描绘了女主人公埃斯特的精神崩溃过程,揭示了20世纪50年代美国社会对女性的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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