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坐在倒吊的过山车上,像溺在咸涩的深海里。
阿姝我顾绥下颌颤抖着,她张张嘴,却再说不出一个字。
算了吧顾绥,我们商姝哽咽。
等你愿意开口的时候,我们再见面吧。
说完,她深深望了一眼顾绥悲戚的双眸,转身离去。
顾绥僵直在原地,双腿像被灌了铅,她的背跌靠在墙上,胸腔被撞得嗡鸣,她的身子缓缓滑落在地,手指插进发间,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像搁浅在沙滩上的鱼,被包裹在滚烫的细沙,被毒辣的太阳炙烤,灼热的空气将鳃丝粘起,她几乎快忘记要如何呼吸。
胃隐隐作痛,她指尖用力抠着墙壁站起,扶着墙一步一步向外走着,周遭开始喧闹,人逐渐多起来。
小姐,需要帮忙吗?侍应生注意到她的异常,好心地上前询问。
顾绥摇摇头,走到角落拨通了管家的电话,她知道自己这个状态开车一定会出事,她还得活着。
商姝立在颐景湾的阳台,面无表情地吹着冷风。
商韦还算良心未泯,在何兰黛走后,把她留下的房产全部记在了商姝名下,颐景湾就是其中之一。
商姝喜欢这个阳台,很大,大到可以装下她的每一次伤痛。
一次被丢下,一次主动推开。
这两者的伤害程度对她来说没什么差别。
所以她本以为,此时此刻的自己应该在这里嚎啕大哭,或者砸碎几只酒瓶歇斯底里,可事实是她比以往还要平静。
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熟悉到有点恍惚,因为三年前她也有过同样的阶段。
freeze。
当大脑感受到极端威胁时,会激活交感神经,分泌大量肾上腺素和皮质醇,这种状态下,身体更倾向于生存优先,大脑会自动启用麻木机制,暂时屏蔽情绪的爆发,以避免精神被瞬间压垮。
这是梁宛之给她科普过的理论。
她又想到梁宛之的一语中的,而现在大概可以称为一语成谶。
她还是失去她了。
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问并不是她的最后一赌,临别时的转身才是。
可惜,她又赌输了,这一次没有人拉住她的手,没有人说出一句挽留的话。
谁让她甘愿做赌徒呢,都是活该。
冷风醒酒,想借着醉意睡觉的计划也随之落空,商姝翻出了一包没拆封的烟,抽出一支,在黑暗中望着那被点燃的火光,却没抽几口,只静静等着它在手里烧尽。
她想,如果没有偶然重逢,她合该是现在这样,这段时间以来的一切,说不准真是老天给她安排的一场梦。
没事的。
没有顾绥的生活也不过就是那样。
三年她不是也照样熬过来了,这次也一定可以做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