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脸色唰地一下煞白,嘴唇却嗫嚅着发不出一点声音。
“没有送你进监狱,已是仁至义尽。”林堂春扫过车内孩童的脸,“要是还想继续活下去,就不要再来纠缠我。”
他走了。
女人抬起头原本还想说什么,在无意间瞥见他松软的步伐时倏然顿住。
她脑子里又反复回响林堂春方才说过的话,过了半天,竟是凄惶地笑出来。
虽然当年只是短短相处过几日,但她却把这个看着懦弱无力的侄子的性子摸了个透。
男人不耐烦地催着她上车,女人失魂般上了车,终于像是一下子支撑不住一般紧紧抱住儿子痛哭一场,分不清是愧疚、感激还是绝望。
不知道走了多久。
林堂春回过神来停住脚步。
天色渐晚。秋天的文州天黑得早,而他竟然不知不觉已然走到江上的桥边。
他倚着栏杆,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潮湿冰冷的江风此刻无情地拍打在他的脑门上,刺激得他神经发痛。
“喂……”半晌,他接通了一起电话。
听到电话对面熟悉的声音,他忽然鼻尖酸涩。
林堂春像是一下子失去所有气力一般蹲坐在大桥边。
所有方才努力压制住的情绪忽然全都汹涌上来,像潮水冲破阀门,终于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他忍不住哽咽出声:“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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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上一章的点击率只有1??
我一直在哭,你们回来吧[爆哭][爆哭]
第55章
夕阳西下。
晚霞如昙花一现很快过去, 接下来便是秋天带来的湿冷刺骨的漫漫长夜。
明明只是短短的半个小时,林堂春却觉得有一辈子那么长。
汽车的嗡鸣声由远及近呼啸而来,一辆车亮着灯劈开夜色风风火火正正好停在桥边, 下一秒从车上走下来一个人。
林堂春穿得其实并不单薄,入深秋之后周洄每天早上都会检查他穿衣服的厚度, 确认他单薄得可怜的身子骨不会被文州特有的冷秋击倒后才安心地放人出去。
但不知道为什么, 即使外头的冷风刺不透林堂春保暖的外衣, 那股子冷空气还是无师自通般莫名从心脏透出来,从头冷到脚,手脚更是已经麻木得几乎没有知觉。
可是林堂春似乎丝毫没有觉察到这些,一动不动地蜷缩坐在栏杆边的角落, 眼睛凑不成焦距地无意识盯在某处。
他的视线里一片模糊,一切都像是被冰冷无情的温度冻住了一般被无限放慢,直到有一双皮鞋突然闯进他视野的下方。
那双皮鞋并不是十分干净,仔细看还带有霜露和磨损的痕迹,只是被主人穿得十分板正。再往上看,风衣的一角被冷风吹起来招摇, 旁边还有一只骨骼分明的手,皮肤下隐约能看见青紫的经络纹理, 手背有些发红。
林堂春抬起头来看,果不其然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人。
按往常来说,周洄此刻应该还未下班,近来又发生多件大事,他应该在办公室忙得焦头烂额才对。想到这,林堂春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后悔。
周洄似乎来得很急,额上的平常梳得一丝不苟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夜色凝重, 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只能看见均匀起伏的胸腔。
他走过来,什么都没说。
又一阵风吹来,周洄的风衣朝着林堂春的方向晃了晃,而林堂春被冷风吹得猛地一哆嗦,他感受到有一只温暖宽大的手掌握住他冰冷的拳头。
周洄问:“冷不冷?”
林堂春还来不及反应和回答,便被一阵有力的力道拉了起来,下一秒就被宽松的风衣拢进怀里。
风衣里面的温度已经被体温烘得温热,林堂春猝不及防和周洄的腹部贴了个正着,周身一下子暖和起来。
他能清晰地听见擂鼓般的心跳,只是分不清到底是他的,还是周洄的。
所有的湿冷和风声全部被屏蔽在外,周洄的怀里像是乌托邦,连同着心脏一起被火苗似的温度烘热,只不过这个姿势不免羞耻,林堂春感觉耳朵有些微微发烫。
这个高度正好能让他的整张脸全埋进风衣里,这种被包裹的温馨的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他眯着眼睛干脆不去想其他事情,只能闻到周洄身上好闻的松木香。
林堂春闷闷的声音从风衣里传来:“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哄人……”
周洄一本正经答:“可能是我天赋异禀吧。”
和接吻一样,天赋异禀。所有种种都在他遇见林堂春之后无师自通。
林堂春本以为他一本正经的语气会说出什么高深的话来,没想到只是短短几个字,他愣了片刻,随后破涕为笑。
两个彼此依靠的人相拥在文州的秋夜。周围寂静无声,寒冷的夜晚行人寥寥无几,偌大的桥边,只有无尽的江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