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形容她倒是恰如其分。
至于得了太后的厌弃之后会有什么恶劣的后果……
那就更不用在意了。
搞得好像她大老远从江南跑到京城来,就是为了跟太后、皇后这群人和睦相处似的!
再说了,不还有皇帝在嘛。
反正别的不说,就看他落在她身上的那个眼神,知韫觉得,这逆风局,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逆嘛!
心里这么想着,知韫半点没有什么紧张啊、惶恐啊之类的情绪,转身离开大殿的时候还有心思同情地看了几眼与她同批次的秀女。
太后这么一发作,知韫这个当事人倒还挺无所谓的,却着实把这几位年轻姑娘给吓到了,瞧瞧那小脸紧张的,可千万别出了什么差错、平白被上位者当了出气筒。
太·上位者·后:“……”
你不如直截了当报哀家名字算了。
然而很可惜,此刻的太后犹自沉浸在“宜修,你欠哀家的拿什么来还”的悲痛情绪中无法自拔,分不出心思来给旁人。
反而是胤禛,眸光一刻不离少女的他借着地利看得清清楚楚。
倒是沉稳冷静。
原本还以为小姑娘年纪小,骤然面对太后发难会吓到,不曾想她倒是跟没事人似的,还有心思关心旁人。
小小年纪,却有大将风范。
眼底划过一抹笑意,胤禛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秀女们都退下。
众人立时大松一口气,纷纷谢恩。
换作之前,被撂了牌子确实是有点难过的事,但经了方才那一茬,几位格格不约而同的在心里觉得,撂牌子就撂牌子吧,左右在殿选撂牌子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怎么着也比被太后找茬比较好。
——家人们,谁懂啊!
拿秀女衣服上绣的花纹做文章,劈头盖脸给人家按上一个藐视中宫、不敬皇后的罪名……如此荒谬之事,诸位格格自认孤陋寡闻,这辈子就没听说过。
虽然早就知晓太后出身的乌雅氏与皇后出身的乌拉那拉氏连了宗,但秀女们也没想到太后如此为皇后筹谋。
不是她们说,您老人家要是这么不放心皇后,那还选什么秀啊?
孝期未过便大开选秀,她们还以为您老人家有多操心皇帝子嗣,敢情您老人家纯粹是踩着您亲儿子的名声来给自个儿和侄女经营贤良大度的名声?
这不是耍她们玩儿嘛?!
现在就弄得秀女们也挺纠结——
真要是被太后这么劈头盖脸一发作吧,心里总有些害怕,但若是被太后和颜悦色、温言细语吧……
嘿,您这是对她们有多“放心”啊?
怎么着,看不起她们?
这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被您这么一无视……呵呵,得亏她们落选了,若真她们进了宫,还非得争上一口气、把皇后拉下来不可了!
一众秀女们面上感念皇恩浩荡,但实际上满脑子都是回去同家中的长辈们告上一状——
什么人呐!
做事情也忒不体面了!
第528章 甄嬛传(14)
因着是比较早进行殿选的一批秀女,再加上流程走得也快,故而知韫回到沛国公府时,天色尚早。
马车才转过沛国公府所在的街巷,远远的,便能听见鞭炮与锣鼓的喧闹之声,其间夹杂着恭贺与欢声。
知韫:“……”
还怪热闹的,有这个必要么?
等到马车停稳,一众人等在府门前各自见了礼,才终于簇拥着知韫往正堂去,问及她在宫中的见闻。
虽说并非至亲骨肉,却同为孟氏,纵然不提那些赤裸直白的利益相关,也总有情分在,只有关心的道理。
此刻留在正堂的,都是沛国公府上的主子,既无外人,自然也没遮掩隐瞒的必要,知韫便将今日遇上的一应事挑挑拣拣地说了。
“倒也还算平稳。”
她端起清茶饮了一口,“只是府上往后在朝中得注意些。”
虽说乌雅氏和乌拉那拉氏的男儿在朝堂上并无太大建树,但到底是皇后与太后之尊,总有些人手在的,若全然不设防备,一不当心被算计了也未可知。
沛国公夫妻听闻太后的为难,神色不由得变了一变,眼底有气愤与恼怒等情绪汇聚,却又被压制着隐去。
——欺人太甚!
“朝中事宜,我与你几个堂兄都会注意,必不会拖了小主的后腿。”
沛国公握紧了拳又松开,良久才道,“只是那到底是太后与皇后,我等只怕小主日后在宫中举步维艰呐!”
皇后也就罢了,真正难办的是太后。
世人尊崇孝道,婆母的身份天然占据孝道大义,寻常人家的婆母拿捏儿媳都轻而易举,到了天家,只怕更甚。
毕竟,君王无情,岂有为一女子而顶撞生身之母的道理?
沛国公父子忧色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