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香氛混合的、属于高级酒店的冷淡气?息。
“叮”的一声,电梯门滑开。蔺遇白?径直走向裴知凛所在的客房,指节叩在门板上,发出清晰而克制的响声。
等待的几秒钟变得格外漫长,门扉紧闭,无人?应答。
蔺遇白?有些疑惑,裴知凛现在还在休息吗?还是说去了?自助餐区域?
蔺遇白?转向酒店的自助餐区,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依旧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一丝疑虑像细微的冰痕,悄然蔓延。
他拿出手机,拨打裴知凛的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这种失联的状况,不同寻常。
蔺遇白?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转身走向大堂,恰好遇见正要外出的孟轲。
“孟学弟,看到?裴知凛了?吗?”蔺遇白?问。
哪怕他感到?有些不安,但?声音仍然平稳,没有泄露太多情绪。
孟轲的视线落在蔺遇白?怀中那束过?于醒目的花上,眼神里掠过?一丝了?然,随即被凝重取代:“学长还不知道吗?凛哥带着识澜刚去机场了?。”
“机场?”蔺遇白?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了?一下,心道一声好突然,随即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父亲在视察建筑工地时受了?重伤,情况听起来很紧急。他们?订了?最近的一班飞机,”孟轲稍作停顿,补了?一句,“九点起飞。”
父亲重伤。九点起飞。
这几个关键词像冰冷的铅块,沉甸甸地砸进蔺遇白?心里。
告白?的计划、鼓起的勇气?,在这一刻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
蔺遇白?大脑空茫,人?有些无措。
过?了?许久,他才找回思路。
他朝孟轲微微颔首,随即转身,加快步履走向酒店门口。
孟轲在身后说了?些什么,但?蔺遇白?已经无暇去听了?。
心中只装着一件事?——他必须见到?裴知凛,在这一切变得不可挽回之前。
然而,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这个时间点,酒店门廊前异常安静,空旷的车道上不见任何出租车的踪影。
手机打车软件上,等待接单的提示圈缓慢地旋转着,许久都没有车主接单。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蔺遇白?站在廊檐下,烈日落在他身上,却驱不散心底逐渐积聚的寒意。
他抱着怀里的花束,桔梗细嫩的花瓣在他稳定的指间微微颤动。
蔺遇白?内心开始焦灼起来。
他怕自己赶不上裴知凛的飞机。
甚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裴知凛了?。
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一辆熟悉的摩托车利落地停在他面前。
张远霄摘下头盔,看着少年和他怀里的花,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遇白??你是要出去?”
“远霄哥,”蔺遇白?亟亟上前道,“能不能现在送我去机场?”
张远霄听出了?蔺遇白?语气?里的急迫。
他看着他微微苍白?的脸色,瞬间明?白?了?什么,并未多问,亦是没有丝毫犹豫,“上车吧。”
摩托车在通往机场的路上飞驰,风声在蔺遇白?耳畔呼啸,他却只觉得时间流逝太慢。
他紧紧抱着那一束桔梗花,洁白?的花瓣在疾风之中摇曳,一摇一晃,如同他此刻也跟着摇曳的心。
与诸同时,机场候机厅。
裴知凛静静靠坐在椅子上,眉心拢着一抹淡淡的沉郁。
裴识澜坐在旁边,小脸写满了?担忧,连蛋仔派对也没心情玩了?:“哥,爸爸会不会有事??”
“别瞎想,”裴知凛揉了?揉弟弟的头发,语气?平稳从容,“坤叔在电话里说了?,是在工地摔了?一跤,腿部旧伤复发,没有生命危险。我们?回去看看就好。”
裴知凛与裴昀荣关系并不算好,父子俩的关系十分紧张。他对裴昀荣一直存在着凉薄的恨意。偏偏他身上流淌着裴氏的血,这份亲情连着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故此,听到?对方受伤的消息,裴知凛心中一根隐秘的弦微微抽动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