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运+5】
背对着微生耀的梨偈,肩头几不可察地颤动。
那抹计谋得逞的笑意从嘴角蔓延到眼尾,如月色下刹那间就全部绽放的昙花,让她刻意表现出的忧伤险些装不下去。
她贝齿轻咬下唇,慌忙曲起手指,狠狠心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感才勉强让她的笑意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她缓缓转过身,眼帘轻垂又抬起,水润的眸子满是哀怨与娇弱,直直地凝视微生耀,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师兄,我不愿你为难。”
那委屈求全的姿态,堪比在风雨中飘摇的花苞,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想给予她庇护,以待见证花开那日。
微生耀望着她,原本微抿紧的唇绷得发白,胸膛起伏,略显急促的呼吸拂过梨偈额前的发丝,泄露了他心底的慌乱。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梨偈身上,当看到她逐渐泛红的眼眶时。
他喉结滚动着斟酌措辞,最终吐出的字句带着笃定:“我没有为难……”
他顿了顿,目光坚定地回答她先前的问题,“我很喜欢这里,我们就在这里定居。”
微生耀给了她预料之中,也是她最想要的答案。
梨偈听到这话,佯装惊喜,原本微红的眼眶眨下一滴泪花,在下一瞬又破涕为笑,哀愁消散殆尽。
她踮起脚尖,双手主动攀上他的脖颈,扬起脸颊看他,声音娇嗔:“我就知道师兄待我最好,最心疼我了,不会狠心看我被蛊毒折磨得痛不欲生的。”
微生耀被她突如其来的亲近撒娇,惊得一怔,双手局促地垂在两侧,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却又忍不住偷偷大口嗅着她身上的香甜气息。
同时又忍不住心疼她,小师妹从小不能修炼导致体质娇弱,因此最怕疼了。
他嗫嚅着开口:“那,那师妹蛊毒多久发作一次?”
“……”梨偈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眼睛不自然地往右躲闪。
因为她压根还没想好怎么编。
“可能,今晚吧。”梨偈垂眸掩去眼底的慌乱,故作迟疑地开口。
随口胡诌完,梨偈心想得赶快把这事坐实,免得他回过味来。
问她“那师妹为何不选大师兄做道侣”、“那蛊毒可以压制多久”、“蛊毒叫何名字”、“他们以后都在这定居吗”诸如此类她还没备好说辞,没想好怎么狡辩的问题。
微生耀没察觉她的异样,只当她是害怕蛊毒发作的疼痛,他长臂一弯将她打横抱起,往海边的木屋走去。
当迈进去的那一刻,香气萦绕鼻尖,他才发现屋内陈设齐全,装潢摆设和她在落霞院的卧房相差无几。
木桌案上摆有花瓶,插着新鲜的花束,整个屋子都弥漫着香草和花果香味,与海边咸腥的气息截然不同。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出过汗、衣袍还沾着泥土和沙砾的衣裳,只觉得跟这格格不入,像是糙汉误入少女的花房。
便轻轻将梨偈放在床榻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梨偈说:“师妹,你等我片刻。”
他话音刚落,已经化作一闪而过的流光,出现在他神识探查到的附近丛林和山谷溪流。
他想要去洗去身上的薄汗,因为他之前在秘境和梨偈相处时发现了。
小师妹最是爱干净,即便有洁净术也只用来清理衣裙,几乎每一日都要用清水沐浴。
想来是没修炼前留下的习惯使然,因此,他不愿让她觉得自己邋遢。
微生耀离开后,梨偈也起身,入她的秘境简单洗漱了一番。
出来时,她换了件自制的度假吊带裙,嗅着屋内的香草气息,她心念一动,一把香草荚便出现在掌心。
这是她今日去隔壁岛屿摘采的,自从五感敏锐后,很远的香气她都能嗅到,所以在驾驶飞行法器过来时,在半空中就闻到了海风里带着柔和的香草味道。
她瞬间想起了冰淇淋,毕竟有哪个现代人,炎热的夏日在海边度假时,会不想念冰爽的冰淇淋呢。
复杂的做法她不会,但如今有灵力在身,将鲜奶煮沸搅和搅和冻成冰,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不多时,一碗用鲜奶和香草荚制成的“冰淇淋”便做好了,她捧着瓷碗,坐在床边小口小口地抿着,冰凉的触感从舌尖蔓延到心底,满足得那双桃花眼都眯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微生耀匆匆赶了回来,发梢还沾一点点未干透的湿润,他站在房门口,拘谨得手在衣角搓了搓,目光时不时往床榻上的梨偈瞟。
见梨偈正抱着瓷碗小口抿着,他才鼓起勇气走上前,脸上带着好奇:“小师妹在吃什么?”
梨偈抬眸,挖了一勺举到他面前,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微生耀师兄你尝尝,这个应该叫酥山,你尝尝好不好吃。”
微生耀的目光落在那只刚被她嘴唇含过的勺子上,喉头不自觉地滚了滚,耳尖又开始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