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从梦中的氛围脱身。
她以前是这样的吗生活看似清苦,住在柴屋里,可有友好的熟人,有个师父,还养了只小狗
那她的父母呢?
她又为什么要救卫昭?难道仅仅是她说的顺手吗?
钟薏闭上眼,脑海中重新浮现那间昏昧无光的屋子,那张苍白冷漠的脸,回想起面对他时不受控制的心跳。
她喜欢他?
她打了个寒颤,狠狠晃了晃脑袋,把荒唐念头甩开。
怎么可能。那时的卫昭狼狈无比,且对她那么冷淡,她有毛病才会喜欢他。
她凝下神,努力回想,想她走出门后发生了什么。
梦中自己说要去镇上,镇子又是在哪里?
钟薏顺着梦中的蛛丝马迹往下,试图拼凑更完整的记忆,可脑中依旧一片模糊,像是蒙上一层浓重的雾气。
她咬紧牙关,硬是要想下去,可下一瞬脑中炸开剧烈疼痛,让她猝不及防,痛得身子紧紧蜷成一团,在床上打滚。
不过半刻,背后衣衫已被冷汗湿透。
她大口喘着气,眼前发黑,不得不停下。
还有四日。
身上酸疼不堪,青紫遍布,她缓了一会,看到外头天色,急急撑着身子坐起,摇动榻边响铃。
外头候着的宫女听见动静鱼贯而入。
天青色的冰蚕丝宫装裙柔软贴身,遮住身上斑驳痕迹。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昨夜一幕幕记忆浮现,乍然起身。
红叶被她怪异的反应吓了一跳,忙扶住她:“娘娘,怎么了?”
钟薏这才回过神,看着她一如既往的关心表情,挪开目光,余光看到殿内的宫人皆是犹犹豫豫看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她轻咳一声掩去尴尬,“没事,”顿了顿,走到另一侧的圆木桌边坐下,“今日在这梳头吧。”
红叶愣了一下,听话地走过去,提起梳篦。
钟薏顺着今日安排的计划,去了天熙殿。
天熙殿殿宇恢宏,空阔肃然。卫昭几位近侍皆不在,她心下稍定,不疾不徐走到西侧殿。
门前两名禁军侍卫笔直伫立,见到她来,躬身行礼:“娘娘。”
手腕上玉环清脆,贵妃嗓音轻柔:“本宫今日想来找陛下他不在吗?”
侍卫低垂着头,语气一板一眼:“回娘娘,陛下今日朝见,此时正在御乾殿中。”
钟薏一直绷着心弦,此刻才暗地松了口气。
她特地算好了时间,今日初一,朝见时间长,此时未毕,卫昭绝无可能会出现在这。
贵妃细眉蹙起,思忖半刻,犹豫不决问:“那本宫可以进去看会书吗?”
两人明显愣住。
按道理,没有陛下允许,外人不得擅入此等重地,更何况看书。
宫中藏经阁里有的是天下群书,为何非要来此?
但是他们对视一眼,想到平日贵妃娘娘的荣华盛宠,听闻她时常来这,不敢开罪,还是恭敬道:“娘娘,请。”
漆黑殿门对着她敞开,张开黑洞洞的口。侍女候在外面,她独自进去。
钟薏心脏狂跳,她在这陪卫昭呆了一个多月,殿内一切早已烂熟于心。
脚步轻缓,走到他平时处理政务的案几边。
背后是一整面博古架,和其他书柜不同,她观察过,这里的案卷格外重要,大小文书排布整齐,她一个个扫过去。
她与卫婉宁分工明确,她负责取出东宫的布局图,而卫婉宁则在外安排。
郡主人手有限,不愿冒险去查探东宫的布置,更难精准找到那个小妾的住处。
此事需极为小心,她也不敢去动其他涉朝机密的册卷,若是惊动卫昭,后果不堪设想。
她屏息凝神,快速挑出几本疑似有地图的册子,指尖微颤地翻阅。映入眼帘的是机密战报、边疆布防、屯粮政策执行官名单
她心跳急促,掌心渗汗,若无其事把它们一一塞回原位,继续翻找。
时间紧急,她必须要快,否则外面的人可能会起疑。
手指翻动间,她又抽出一本册子,原本只扫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