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搞什么鬼?”云翔更大声地吼。
她一吓,拔脚就逃,没命地往大门外飞奔,嘴里惨叫着:
“谁来救我啊……云翔要杀我的孩子啊!谁来救我啊……”
天尧和纪总管拔脚就追,云翔错愕地拦住,喊:
“这是干什么?装疯卖傻吗?”
天尧忍无可忍,一拳打在他下巴上,云翔措手不及,被打得跌倒在地。
这样一耽搁,天虹已夺门而去。纪总管急喊:
“天尧!不要管云翔了,快去追天虹啊!”
天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跑得飞快,转眼间,已经跑出大门,在街上没命地狂奔。一路上惊动了路人,躲避的躲避,观看的观看。
天尧、纪总管、老罗、云翔……都陆续追了出来。天尧大喊:
“天虹!你快回来,你要去哪里,我们驾车送你去!”
纪总管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喊着:
“天虹!你别折腾你爹了!天虹……”
云翔惊愕地看着急跑的天虹,觉得丢脸已极,在后面大吼大叫:
“天虹!你这样满街跑,成何体统?还不给我马上滚回来!”
天虹回头,见云翔追来,就魂飞魄散了,哭着喊:
“让我保住孩子!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什么孩子?你已经没有孩子了!”云翔怒喊。
“不不不!不……不……”她大受刺激,狂叫,狂奔。
她奔到一个路口,斜刺里忽然蹿出一辆马车。车夫突然看到有人奔来,大惊,急忙勒马。但是,已经闪避不及,车门钩到天虹的衣服,她就倒下地。马儿受惊,一声狂嘶,人立而起,双蹄一踹,正好踹在她的胸口。
天尧奔来,只见她一松手,婴儿帽滚落地,随风飞去。
“天虹!”天尧惨叫,扑跪落地。
天虹的脸色,白得像纸,唇角,溢出一丝血迹。天尧吓得魂飞魄散,抱起她。
纪总管、老罗、云翔、车夫、路人都围了过来。
天虹睁开眼睛,看到好多人围着自己,看到惶急的天尧,又看到焦灼的纪总管,神志忽然清醒过来。她困惑地、害怕地、怯怯地说:
“爹,怎么回事?我是不是闯祸了?对不起!”
纪总管的泪,泉涌而出,悲痛欲绝地说:
“孩子,该我说对不起!太多太多个对不起!我们快回去请大夫!你会好的,等你好了,我们重新开始,重新来过……”
天尧抱着天虹,往家里疾走。
云翔直到这时,才受到极大的震撼。他呆站在街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身之何在,眼前,只有天虹那张惨白惨白的脸。他感到血液凝结了,思想停顿了,他挺立在那儿,动也不能动。
接着,展家又是一阵忙乱。所有的人,都赶到了天虹身边。只有云翔没有去,他把自己关在卧房里,独自缩在墙角,痛苦得不得了。
大家围绕在天虹床前,看着大夫紧张地诊视。半晌,大夫站起身,祖望、纪总管、天尧都跟着出房,天尧急急地说:
“大夫,这边请,笔墨都准备好了,请赶快开方子!”
大夫面容凝重地看着祖望和纪总管,沉痛地说:
“我很抱歉!不用开方子了,药,救得了病,救不了命。您接受事实吧!她的胸骨已经碎了,内脏破裂……怎样都熬不过今天了!”
纪总管、天尧、祖望全体大震。纪总管一个踉跄,身子摇摇欲坠。
祖望急忙扶住他,痛喊着:
“亲家!冷静一点!”
“如果送到圣心医院,找外国大夫,有没有用?”天尧喊。
“我想,什么大夫都没用了!而且,她现在不能搬动,只要一动,就马上会过去了!你们还是把握时间,跟她话别吧!”大夫诚挚而同情地说。
纪总管站立不住,跌坐在一张椅子里。这时,小莲急急来报:
“纪总管,二少奶奶说,要跟您说一句话!”
纪总管仓皇站起,跌跌冲冲地奔进天虹的卧室,只见她脸色惨白,气若游丝,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那双长得玲珑剔透的大眼睛,仍然闪耀着对人世的依恋和热盼。梦娴、齐妈、品慧、锦绣等人围绕床前,人人神态悲切。看到纪总管走来,大家就默默地让开了身子,让他们父女话别。
纪总管俯身看着天虹。这时的天虹,大概是回光返照,显得神志清明,眼光热切。她在父亲耳边低声说:
“爹,让我见一见云飞,好不好?”
纪总管心中一抽,说不出来有多痛。可怜的天虹,可怜的女儿啊!他知道时间不多,握了握她的手,含泪急说:
“你等着!爹去安排!”
纪总管反身冲出房。冲到祖望面前,“扑通”一声跪落地。
“亲家!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祖望大惊。
纪总管跪着,泪落如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