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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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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都要颤抖起来。

——他还不是杀了她的那个人。

想到这里,她的心终于沉了下去。

再抬起头时,白飞鸿对上了陆迟明的目光。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看了多久,以常理来说,剑修对杀气最为敏感,但他面上却没有一丝异色,周身的灵力也没有一丝紊乱。见她看过来,他伸出手来,做了一个手势。

“请。”他说。

白飞鸿松开扣着剑柄的手。按捺下心中的杀意。

“请。”她向前一步,冷淡道。

看着那二人的身影,云梦泽忽然生出了一种错觉。

仿佛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经这样看着他们的背影一样。

云梦泽从来没有嫉妒过自己的兄长。

虽然这句话说出来,大约没有一个人会信。

一个家里,做兄长的过于光芒万丈,弟弟便难免被他庞大的影子所掩盖。便是自家人不拿来比较,外人也难免议论纷纷。无论云梦泽怎么努力,落在旁人眼中,都逃不脱“可惜”二字。

“弟弟已经很出色了,可惜……”

可惜,还是及不上哥哥。

无论他们说还是不说,这句话都写在他们的脸上。甚至连爹娘在看着他的时候,眼底也难免闪过这样的叹息。

“可惜了。”

云梦泽自幼就是在这样的声音中成长起来的。

云家历代以来龙血最为纯厚之人又如何?在他的年纪,他哥哥早已是年轻一代中的魁首,将其他人远远甩在身后,令他们望尘莫及。在他刚拜入昆仑墟的时候,他的兄长已经击败了蜀山剑阁的阁主,成为了当世剑道第一人——也是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剑仙。

然而,不可思议的,云梦泽依然未对这样的兄长生出过分毫嫉妒之心。

作为弟弟,他比外人更了解他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理解他为了陆家、空桑、甚至这个天下付出过什么。所以不会产生攀比那种无聊的心思。

就算是被人说不如哥哥也无所谓,哥哥是他的骄傲,也是东海的骄傲。他只会为兄长的优秀感到高兴。哥哥是哥哥,他是他,他本就不会将二人放在一起进行比较。

然而。

这一瞬间,他看着光风霁月、惊才绝艳的大哥,心中第一次生出了幽暗的毒火。

那火焰无声地舔舐着他的心,灼烧着,腐蚀着,几乎令骨骼深处都燥痛起来。

恐怕连白飞鸿自己都不知道,她在用什么眼神看他的兄长吧?

他占据了她全部的视野,她除了他再也看不到任何人。

她从来没有用那种眼神看过他。

她从来没有用那种眼神看过谁。

毒火像是要焚尽他的心一样,在胸腔深处不住跃动着,如同某种近乎疯狂的嘶吼。

这一次是我先来的。

他想。

不会让你再抢走了。

什么都可以给你,但是她不行。

云梦泽看着自己的兄长,无声地咬紧牙关。

我从来不想要你的任何东西。我从来没有觊觎过你的任何东西。我从来都不想和你争什么。

我只想要这一个。

为什么——你还是要和我抢呢?

风月天中, 多风月之事。

这是海内十洲最豪奢的销金窟,是这人世间最风流的销魂地。既是火树银花不夜天,又是笙歌管弦无尽夜, 一边是偎红倚翠, 浅斟低唱, 一边是舞低杨柳楼新月, 歌尽桃花扇底风。

行在此地,只觉春光满眼, 女人的笑颜与重重花影交相辉映, 脂粉香气与莺声燕语满溢于此, 无论行到哪里,都是满楼红袖招。美人与名花无处不在,在灯影幢幢中越发显得靡艳不堪,像是开到盛极,一夜之后就要零落成泥。

正是繁花似锦, 红颜如梦。

这里的一切都美得热闹, 美得堕落,美得让人几乎感到窒息。与此地无处不在的浮艳香气一样, 美得无着无落, 无依无靠, 像是一阵风来,就要散去了。

而在这浮华光景之中,最为别致也最为绮丽的, 还当属那停在风月天的清河中的画舫。

人们都叫它——不负春。

谁也不知道不负春的老板是谁,谁也不知道不负春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人们只知道, 每每入了夜,那画舫便会悄然停在波光粼粼的河面。夜晚的清河越发的黑, 黑到足以倒映出两岸连绵不绝的灯火,五颜六色的光影,反倒辉煌得有如龙宫梦境。

不负春有风月天里最美的姑娘,也有最好的酒,最妙的歌,最出众的舞。人人都向往不负春,人人都谈论不负春,但只有很少的人,能踏上不负春。

不负春不欢迎任何不受邀请的客人。但若是你持了舫主所赠的花笺,便会在这里受到最好的招待。

至于要请谁,会请谁,则全看不负春主人的心情。

她邀请男人,也邀请女子,既欢迎稚童,也欢迎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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