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 / 2)
作的柏林夜,听说杨父杨母为此还发了好大的脾气。
而据我所知,杨明阳盘下这家柏林夜后,来的次数不到十次。
我不清楚跟我没见过两次面的老板为什么要专门蹲我下班,还要跟我聊聊。
我问:是因为许衷吗?
杨明阳不耐烦地挥手:“看不懂手语,直接打字。”
我就在备忘录上重复了这个问题。
“算吧,”杨明阳一扬手,把抽了一半的香烟扔进了垃圾桶,他靠着墙,打量着提着垃圾袋的我,“昨天许衷给我打电话要我来柏林夜的时候,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把林小陌开除之后才知道是柏林夜里的两个员工在争风吃醋,一个是他,一个是你。”
我解释道:我没有争风吃醋。
“哦,不重要。”杨明阳挥挥手,浑然不在意的模样,“我就想问问,你觉得许衷看上了你的哪个方面,居然能让他把我从美人窝里叫出来。”
我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
许衷只不过是拿林小陌当成筹码,来抵消我给他点的那几杯蜜语林而已,怎么就牵扯到看上我了?
“我问了许衷,他没理我,就过来问问你。”
我不想让事情变得太麻烦,于是回道:我不知道。
杨明阳吹了声口哨,没显得多失望:“也对,跟哑巴说话就是麻烦。”
什么叫“也对”?
我突然感觉到了一丝慌张,许衷也会觉得跟哑巴说话太麻烦了吗?
“不过我提醒你,”杨明阳掏出香烟,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另一只手一晃,打火机上的火就点燃了烟头,他抽了一口,很享受地吐出了烟圈,“别抱着什么无谓的心思。”
我答道:我知道。
无论是江肃洲还是杨明阳,其实他们都没必要那么担心我会向许衷奢求什么东西。
我想要的,许衷不会给;许衷给我的同情和帮助,我并没有那么需要,只是不可能拒绝他而已。
我有自知之明。
杨明阳就耸了耸肩:“我没什么要问的,你回家吧。这几天只有你一个人上班是吧?我会让财务给你加提成的。”
我把垃圾袋扔进了垃圾桶里,转身想走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杨明阳还在抽烟。
我问道:许衷抽烟吗?
杨明阳意味不明地盯着这行字:“不抽烟,如果没有必要,他也不会喝酒。”
我在心里松了口气。
抽烟对身体不好,喝酒也是,还好许衷没对这两样东西上瘾。
杨明阳垂着眼看了一眼手指间夹着的烟:“我算是知道你是怎么成为许衷唯一一个明确表达过感兴趣的对象了。”
我好奇起来。
杨明阳的神色晦暗不清,在路灯下凝视着他夹着烟的手指:“他第一次看到单纯的像一张白纸的人,有点兴趣也是理所应当。”
我心里有点雀跃,抿着嘴想笑,杨明阳没再理会我,自顾自地走了。
有了杨明阳的这一句话,侧腰的疼痛、身体的疲惫、精神的压力,好像都算不上什么了。
回到家后,我敲了一个鸡蛋准备煮面,锅里的水还没有烧开,我忍了半天,都没忍住点开许衷微信主页的欲望。
他发了一条朋友圈,图片上,跪在地上的漂亮少年下巴被一只手抬起,修长的脖颈上套着黑色项圈,对比分明。他的脸色潮红,眼睛里闪着泪光,露出的一小截舌尖挡不住从嘴角滑下的涎水,大了一码的白衬衫遮住了大腿上的旖旎,没挡住锁骨上的红痕。
配文是“缱绻”。
“事发突然”
锅里的水咕噜噜地冒了泡,我盯着那张图片发呆,跪在地上的少年盯着镜头,即使已经沉溺于欲望之中,也没遮掩住眼底的一点点得意洋洋。
那只抬起陈渡下巴的手明显属于许衷,我能够回忆起他用这只手拿起酒杯,也按过我的侧腰,十指修长漂亮,靠近我的时候,温度几乎灼伤我的皮肤。
许衷已经轻而易举地脱身,在我留不住他的地方,自有他无边无际的去处,也只有我一个人还抱着虚无的幻想,居然真的想象过他有封心锁爱的这一天。
烧开的水发出无数个气泡被挤压时产生的声音,很吵,搅得我更加心乱如麻,干脆把还没敲开的鸡蛋放在了一旁,关了火后,躺在了床上。
没熄屏的手机发着光,我扭过头就能看到那张放大的照片,陈渡在向镜头外的所有人炫耀,他是许衷的所有物,我曾拥有的却只是再廉价不过的同情。
说到底好像还是我更可怜一点。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这样还没完全凝聚成一滴的眼泪就不会顺着我的脸庞滑下去。
是我自己太贪婪,总是想什么都拥有。
我自己盯着那张照片黯然神伤,江肃洲还在为许衷的消失欢呼雀跃,他一直不理解我对许衷的执念,在他看来,讨好许衷还不如做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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