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哦。”周汀语气平淡。看来他丝毫不关心沈朝汐和迟暮里是否会发生任何苟且。
“现在我把沈编送回去。他是不是”迟暮里咽了口唾沫,曲线上弯的嘴角愈发歪斜。几次音节已经涌到了喉咙,可最终还是说不出口。那句:他是不是和你住在一起。
周汀说:“把他送到我这就行。你正好顺便一起来坐坐。地址我发给你。”
迟暮里挂了电话。
迟暮里把五年前上市的廉价手机塞进裤兜。同时摸出钱包,取出仅剩的两张五十,一张二十,四块硬币。抓起沈朝汐右手,零钱纸币一起拍在他手掌心。
“自己打车过去。”
他说。
迟暮里曾经饰演过流落街头的乞丐,也饰演过一无所有的奴隶,他曾经揣摩过他们在最深暗绝境里的情绪,想过用大笑演绎,想过用哭喊演绎,但原来就是现在这样,一颗石子落进死水里的平静而已。
他缓缓替oga合上手,无法聚焦的眼睛穿过面前人,直勾勾看向远方漆黑的海岸线,海面上灯塔孤寂而立,每一束光这辈子都困在回旋往复的死胡同里。
手背湿了。
沈朝汐踮起脚尖,捧住他的脸想吻。他偏头避开。
却也瞥见oga满脸湿润,像被海水冲上岸的尸体。巧的是那水正好也都咸。
以前他最怕沈朝汐掉泪,尤其当沈朝汐为了不呜咽出声,贝齿紧咬下唇,紧绷着两枚梨涡盛着湿润泪水。
现在,迟暮里无动于衷。都是沈朝汐唬人同情的把戏而已。大概沈朝汐心里正在捧腹大笑:迟暮里啊迟暮里,我知道你最受不了我掉眼泪,立刻对我心软,立刻被我拿捏,因为你还是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对不对?
十分钟前还能因为那件高中校服假装视而不见,当他意识到都已经把自己的一无所有明晃晃剖开,沈朝汐还对他欺来瞒去,再抬手拭他的泪,就是自己骗自己。
都说了别做笑话。
迟暮里轻轻笑了,笑声逐渐沉默,笑声中夹带着沉重的叹息,转身离去。
他踢开保险,翻身跨上摩托,转动车钥匙,重新启动引擎。向前滑行两步,明显身后有阻力。
回头,沈朝汐双手拉着他的摩托车护栏:“我不知道住哪”抽抽搭搭的,一句话要哽咽好几次。虚伪。
“是真的因为你说”做作。
沈朝汐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住哪,是真的。因为你说,我是校友家属,可我不知道——”
引擎发动,迟暮里起步就加大马力,飞驰。
他用余光看后视镜,沈朝汐被他向前的加速度带着猛地一个踉跄,脸朝下扑倒在地。
“啪。”摔得很惨。但很快站起,踉踉跄跄追他的车。雪天满地湿泥,迟暮里看见他的前发沾了泥巴,湿漉漉黏在脸上。像极了那件被他抛在地里的蓝白校服。
沈朝汐于事无补追他的车,张嘴在喊什么:“——”
迟暮里板着一片死寂,转动把手,朝着市区加速驶去。听到“是真的”三个字,他就只剩一个念头,不要再让沈朝汐的声音传进他耳朵里。
你说我是校友家属。
可我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啊暮暮
以后他会希望自己当时能听见的。只是现在都如他所愿,每一个字都和沈朝汐一起,融成后视镜一个越来越小的点,最终倏地消失不见。
回到自己的二十平米群租房,已经将近晚上十点。周汀把地址发给了他,坐落市中心江畔的天昱华邸,月海甚至是全国地标性的高端住宅社区。巧的是他父亲名下也有几套房子买在那里,已经给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分去了。
房间里无处安放座椅,当然也没有沙发。简易办公桌的搭档是床,迟暮里坐回床边,双目空空。只觉得自己还在摩托上,飞快地逃离沈朝汐。手机忽然亮了。周汀发来的:“快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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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wb发了两张小朝汐的摸鱼~欢迎搭配食用~晨晨昏昏线
n-白夜光-6
快到了吗。
到哪?沈朝汐被你圈养的新家?
迟暮里心里一阵猛烈地反感,想立刻把这个男人从他的好友列表里删除,点开名导颇有格调的黑白剪影头像,一片黑白灰里只有“删除联系人”五个字是鲜红的。
删除联系人,可是那又如何,名导演的情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是知道的,根本没有一个选项能把这对ao从人生里彻底删除。
神经钝痛。他不会回复周汀,失约失陪都让沈朝汐解释去吧。把手机抛进床被深处,沉沉前倾,双手按住了眼。窗外零星有车辆驶过,他的影子被车灯映在墙上,像一片沤烂的梧桐叶,或残破的蜻蜓。他以为拒绝片邀会显得自己仍然在乎,可原来接下剧本才是沈朝汐的计划内。
他看得出沈朝汐很重视《烧》,他第一次见沈朝汐对什么玩意儿这么上心。可想而知昨夜沈朝汐有多狂喜:看啊,我只是露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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