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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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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转来十六中啊?”黄河远脱口而出。

说完,黄河远怔了怔。他发现,就算他刚才冠冕堂皇地纠正了顾海宇的“垃圾论”,但是他潜意识还是觉得,在十六中上学并不是一件光荣的事。黄河远第一次意识到,他可能是个虚伪的人。

顾海宇不懂黄河远在琢磨什么,一下一下地抛着硬币:“你那幼儿园同学叫什么?”

“我想想……”黄河远从记忆库里提取资料,“星,踏上星星,木头……哦,他叫穆临星。”

顾海宇:“……”

叮。

硬币落地,发出一声脆响。

顾海宇破天荒地没有接住硬币,手掌凝固在半空,紧紧握住了空气。

黄河远看顾海宇表情,感觉他浑身冒黑气,“你怎么了?你俩也是同学?”

顾海宇:“……”

和软绵绵的乖宝宝弟弟不同,顾海宇从小就是个硬茬子,浑身的精力无处发泄,而且对血腥有着病态的迷恋,没事总想着解剖小动物。他被老爹教训过,医生也看了,没什么用。他老爸是个相当正直的缉毒警,怕儿子以后长成了变态杀人狂,经过高人指点,在他九岁那年,把他送进了少林寺。

少林寺的日子清苦无聊,那时顾海宇恨死他老爸了,刻苦锻炼,打算放假回家要和老爸打一架。

这架没有打成。

老爸殉职了。

不像电影里那样死得轰轰烈烈,只是一个平常的扫黄打非任务。进了包厢,逮住一窝吸毒的,其中一个男人从背后偷袭,一棍子敲中了他的后脑勺,当场死亡。

爸爸殉职那天,妈妈早产也进了医院,提前两个月,情况很凶险。顾海宇在产房外跪了一夜,他之前从不信神佛,而那个晚上,他把自己会念的经都念了一遍。黎明白光初现,一墙之隔传来了弟弟虚弱的啼哭,而他的脚下,三层楼的距离是太平间,正躺着父亲的尸体。他发誓会珍惜能照顾妈妈和弟弟的机会,克制心中的恶念,不主动挑事,不主动伤害。

直到今天,直到刚才听见穆临星这三个字,他心里又涌上了见血的冲动。

袭警的吸毒犯判了死刑,而他还有一个儿子,叫作穆临星。

“没事儿,被你记忆力震惊了。”顾海宇扯了扯嘴角,紧绷的肌肉一寸寸放松下来,弯腰去捡硬币,一只鞋却比他先了一步,踩在了一元钱上。

踩点更新咩咩咩

鞋是蓝色的盗版匡威,鞋带颇为干净,只是鞋面被反复清洗,褪了色,显得很脏。

黄河远握紧滑板,“嗳,来了来了!”

那人往后退了一步,顾海宇直起了腰,没有去捡那枚硬币了。

顺着鞋往上看,视线扫过牛仔裤和红白校服,定格在眼前人的脸上。

小麦色的皮肤,太阳穴有一块暗红色的星形胎记,五官硬朗,眼神沉郁,看起来不像16岁高中生,倒像个26岁饱经社会毒打的打工人。

“穆临星?”顾海宇眯了眯眼睛。

穆临星的目光在顾海宇身后的重型机车停留了几秒,才看向他,“……什么事?”

“啊……没什么大事。”顾海宇笑出白森森的牙,“来揍你。”

这句话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话的同时顾海宇抬起了腿,尾音消失在空气的瞬间,鞋尖陷入穆临星的皮肉,他重重地倒在地上,痛得青筋暴起,他大概无法忍受被人打倒,立马撑起上身,但痛得压根起不来,捂着胃痛苦地干呕着。

黄河远没想到顾海宇一上来就打这么狠,一把拉住他,“喂,别打了啊,内脏不能这么踢!”

顾海宇偏过头,眼球布满血丝,仿佛开了邪王真眼。黄河远吓了一跳,更用力地抓紧顾海宇的衣服:“交给我处理,你冷静点。”

“穆哥!”“打起来了,穆哥和人打起来了!”

周围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纷纷围了过来。

黄河远大开眼界。在他的审美体系里,土分为两种,第一种是白云间那种浑然天成,泯然众人的土,另一种就是自以为时尚的,只能在互联网上才能见识到的土。

他之前以为快手的精神小伙都是为了视频效果演出来的,直到他来了十六中。齐刷刷的锅盖头,红的黄的紫紫的,五颜六色地聚在一起,着装也很统一,勒裆紧身裤下面露出一截脚踝。他们叉着腿站在穆临星身后,一脸戒备地盯着黄河远。

是的,虽然打人的是顾海宇,但在他们看来,黄河远这种打扮的才更像是老大。

“你们哪个班的?!”一个男生夹着烟,隔空点了点黄河远,“打我穆哥,不想活了?!”

黄河远从审美冲击中缓了过来,注意到他说的是哪个班的,顿时不高兴了。想他黄河远一身精心搭配的造型,能和他们学校的画风一样吗?简直是奇耻大辱!

“哇达西!十几年来专业致力于帅裂苍穹每一天的……二中校草黄河远。”脸不红心不跳地摘下墨镜,黄河远两臂交叉抬了抬下巴,“ay,从今往后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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