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1 / 4)
易真停下脚步,听了他的问题,不由自嘲地一笑。
“从前,人们用飞蛾扑火这个词来蔑视仇敌,后来,人们也用它去形容爱。”他轻声说,“不过我想,这也许是你所不能理解的东西,正如你鄙夷我的软弱,而我嘲笑你的卑劣一样。”
他的声音蓦然变得十足威严,犹如皇帝在云端发号施令:“来吧裁决者!就让你看看我的倚仗,又有什么关系!”
霎时间,易真的精神力就像参天的古木,轰然向上爆发。他的精神力等级早已到达了a级,但是他始终没有选择自己的具象化,此刻无序无形的精神,正如一道洪流,穿过了山石的阻碍,与矿井塔相连在一起。
这一刻,黎泽宇居然从他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来自时间的气息。古奥神秘,宛如流动的以太,那是宇宙的源头,以及一切的开端。
他倒转时间的能力忽然开始无比生涩凝滞,仿佛生锈的齿轮,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将它扭转到应有的位置。黎泽宇猛地抬头,冰冷无情的面具被打破了,他的神情古怪,甚至可以说是暴怒的。
“你……你都做了什么?!”
无形的狂风在易真身侧咆哮,他居高临下地望着黎泽宇,问了一个看似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人类历史上的炼金术士,为何全都苦苦追寻黄金,要用它来冶炼长生不老的秘密?”
黎泽宇一怔,易真已经笑了。
“这是你从来没有见过的世界啊,”他说,“你以为自己掌握了时间的钥匙,就可以天下无敌,蔑视生死与轮回,实际上我看着你,只觉得你很可怜,又可怜又可悲。”
易真全身发力,精神力也从晷针的深处发起庞大的共鸣。从天空往下看,日晷的形状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深褐色的三重晷轮飞速枯萎、黯淡,就像它是一种活物,刚刚被抽取了全部的生命力,而晷针则发出刺目耀眼的华光,如潮水般退下针尖。
日晷、时钟、沙漏,人类用以计算时间的工具,就像黄金承载了太阳的真意,白银承载了月亮的真意,现在易真要做的,就是达到所有世纪,所有炼金术士都未能成就的终极目标。
——他要从这种古老的计时工具上,提取出人类的念力,提取出人类对于时间的认知,以此来对抗裁决第五席的烛龙!
两股力量对冲在一起,矿井塔的下方,瞬时充斥着时空的不稳定乱流,为两个人的战场开辟出了独立的空间。
“来吧,”易真杀意盎然,取下了手腕上形如翎羽的镯子,“现在,才是你和我决战的最佳时刻,终结这件事的极点。”
随着他说话的声音,易真脖颈上的唐怀瑟之冠,砰然破碎了三颗璀璨的白钻。
黎泽宇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唯有脸孔扭曲如斯。
是了,易真引动的,的确是纯然的时之力。时间是无声无形,无相无貌之物,它身为君临诸界的法则,从诞生起,便支配了万事万物,也支配全部的虚幻和现实。
它本该是如此捉摸不定的东西,然而易真赋予了它可以捕捉的实体……他通过某种共识,从人类的意志里,提取出了“时间”的具体概念,而这里面甚至包括了黎泽宇自己。
弯曲成圆的孔雀翎猛然打直,矿灯疯狂闪烁,明明灭灭的昏光中,每一丝摇曳的针毫都流溢出璨璨的七彩,便如一枚真正的,金碧辉煌的孔雀尾羽。
易真手腕轮转,一化三,三化七,一把华美飘薄的大扇顷刻盘旋错开,金石相击的细碎之声不绝于耳。这把扇子看起来脆弱得一捻就断,可它确实是暗器中的王者,最狠戾最阴冷的毒药与它共生纠缠。倘若有人要为它的美丽和娇柔所蛊惑,那他大可以伸出手指,去试着拔一根灿烂的毫毛——前提是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
他纵身跃起,沉寂了一年之久的东海化玉决再度流转周身,幻身化雾、探手折桂,易真掌中仿佛流淌着一道光华辉映的彩虹。罡气转瞬扑朔向黎泽宇的面门,细如牛毛的丝针宛如落花拂面,星尘飞散,朝着对方的眼珠吹去!
孔雀翎的毒,全都是解无可解的概念毒素,易真可以任由对方在自己身上掏十个八个血洞,可黎泽宇却不得不避开他的挨碰。
黎泽宇面沉如水,足下发力,恰到好处地一退,牛毛细针擦着他的发梢飞过去,在矿壁上溅出一大片斑斑点点的蚀痕。他也伸出了手,他的手上没有刀柄和剑鞘,只有一把无形的光刃,仿佛与虚空相连,是从他的肢体上生长出来的。
光刃斩击的架势气吞山河,黎泽宇的一刀近乎有近十米的刀意纵横!易真无法与这种刚猛的刀光相抗衡,但是他也没想要躲,摩罗幻身·身见转,裁决第七席得以晋升裁决者的底牌,易真霎时化作一团朦胧无形的雾气。黎泽宇的刀可以劈山分海,但是他无法搅乱一股风,伤害一阵雾。
孔雀翎飞旋着擦过黎泽宇的刀刃,同时旋转着切开了他的胸口。
黎泽宇的脸孔微微抽搐,青黑色的毒血喷洒上半空,而易真颈间的唐怀瑟之冠,再次发出一声碎裂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