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的人结婚也没那么可怕。
我没有枯萎,没有心碎,还是好好地活在世上。
他努力地笑起来,如果不是整张脸被泪水布满了,这个笑容会更有说服力。
“我已经不爱你了。”他肯定地说道。
这句话明明很轻,却如雷霆砸在平静的水面上。
砸得谢淮舟一瞬间清醒过来。
时光像一条明晃晃的河流,横亘在了他和顾谨亦之间,嘲笑着他的自不量力。
他早就变成了一个陌生人,没有了让顾谨亦不再哭泣的资格。
他伸出手,轻轻擦掉了顾谨亦的眼泪。
那眼泪是温热的,却很快变得冰凉。
他有很多话想跟顾谨亦说,但错过了对的时机,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他没有不要你。但他确实是个混蛋,忘了他吧。”
他问顾谨亦:“我代替他重新爱你,好吗?”
顾谨亦没有回答他好不好。
因为在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顾谨亦就因为哭得太累了,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很轻,靠在谢淮舟身上像没有分量。
水声潺潺,天地寂寂。
谢淮舟又望了岸边的教堂一眼,一千二百年间,也不知道这座教堂见证过多少爱与离别。
顾谨亦被熟悉的海风味信息素包围着,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回到了疗养院,在附近的森林里捡到了一个满头是血,昏迷不醒的人,一看就很危险。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个人带回来,可能因为他那时候刚检查出基因病,又不得不从指挥系退学,生活变成一片茫茫的灰,胆子反而变得更大了。
他把这个人带回了他疗养的小别墅,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喂他珍贵的修复药水,并且把他藏了起来。
在这个人沉睡的时候,他发现这人的身上有张烧了一半的身份卡,上面写着“傅沉”二字。
他握着这个烧毁的卡片,不着边际地想,如果傅沉是个坏人要怎么对付他,是拿铁锅砸他还是拿昏迷喷雾喷他,想得颇为认真,跃跃欲试。
但醒来后的傅沉没有变成一个坏人。
他变成一个冷淡又强势的混蛋,气得他吱哇乱叫,然后又把他搂在怀里亲吻。
傅沉不许他喝酒,不许他熬夜,不许他不吃早饭,却也会抱着他去看镇子上的玻璃展会,给他买漂亮的玻璃盒子,装着他仅有的一点宝贝。
他跟傅沉做爱,在每一个星辰降临的夜晚。
他喜欢傅沉的眼睛,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满是他的倒影,看着他像看什么独一无二的宝贝。
于是他沦陷在了这片爱意里,误以为自己也是很幸运的。
虽然患上了基因病,虽然失去感知力,从指挥系退学。
但神明却赐给他这样好的一个爱人,愿意在这片蛮荒之地,倾尽所有爱他。
如果不是傅沉后来一言不发地扔下了他,他也许会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倒霉蛋。
顾谨亦这个梦做得很长,但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把昨夜的经历跟这个梦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他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坐在窗边的谢淮舟,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一张略显疲惫的脸,沉默地看着他,像是彻夜没睡。
他吓了一跳,宿醉后的头又很痛,嘶了一声,问谢淮舟:“你怎么坐在那儿?”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周围,却想不起从“潮汐”餐馆后出来的记忆了,只记得托德老板祝他结婚幸福。
他奇怪地问谢淮舟:“我们昨天是怎么回来的,我是喝多了酒吗?”
谢淮舟神色微沉,反问他:“你不记得昨天发生什么了吗?”
顾谨亦一脸懵懂,费力地回想,却只是一片空白。
他为难地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我是耍酒疯了吗?”
谢淮舟轻眨了眨眼,眼下一片淡青色。
他彻夜没睡守着顾谨亦,此刻见到顾谨亦的反应,他却说不上是高兴还是绝望。
他长久地看着顾谨亦,看得他都不安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半真半假地跟顾谨亦解释,“没耍酒疯,我们出来后又坐了观光船,半夜才回来。”
顾谨亦放心了,翻身下床去洗漱。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