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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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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我运气好。”

“运气好?”

“那当然,我觉得处理这个现场实在很麻烦。希望潜水员会找到他的尸体,这样我就不必浪费时间勘查这个现场了。”

“就算嫌疑犯已死,之后还是有调查会和……”

“我开玩笑的,莱姆。”

“哦,很好,不过这次这个嫌疑犯让我实在笑不出来。你快去走格子吧。”

她提了一个现场鉴定工具箱走到封锁现场外围,正要把箱子打开,却突然听见一个口音很重的人着急的喊叫声。“天啊,出什么事了?大家都没事吧?”

在电视采访记者所在位置的附近出现了一个头发整齐、身穿牛仔裤和运动夹克的拉美裔男子。他奋力推开围观的人群,一瞥见那个被撞毁的小屋,便开始大步朝那边奔去。

“喂!”萨克斯朝他大喊。但他却没听见。

这个人俯身从黄色封锁胶带下钻过,直接奔向那个小屋。他不但践踏了马自达汽车留下的轮胎痕迹,同时也破坏了“魔法师”可能从车上丢出或掉落的东西。甚至,如果“魔法师”刚才跳车逃跑的话——尽管那些钓客都坚称他来不及这么做,疑犯留下的脚印也都被这个人给破坏了。

萨克斯现在对任何人都有疑心。她仔细看向那个人的左手,发现此人的无名指和小指并没有黏在一起。所以,他并不是“魔法师”。那么他是谁呢?萨克斯纳闷。还有,他跑进她的刑案现场做什么?

这个男人此时已奔至那幢损毁的小屋前,他弯腰抓起木头、薄板和变形的金属,随手便往身后丢。

“喂,你干什么!”她大叫,“你快离开这里!”

他转头大喊:“可能有人被压在里面!”

她气坏了,愤怒地对他吼:“这是刑事案现场!你不能进来!”

“可能有人被压在里面!”他又重复了一遍。

“不!所有人都出来了,他们都没事。喂,你有没有听见我……老兄,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不管他有没有听见,显然都不重要了,至少对他来说是如此。他发疯似的拼命挖掘。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男人衣着整齐,手上还戴了一只劳力士金表;蓬头垢面的卡罗斯显然不是他的亲戚。

她心中暗自默念那句最著名的警察祷词——上帝啊,让我们免受关系人的骚扰吧——然后招手对旁边的两个巡警说:“把他拉出来。”

他仍不停嚷着:“这里需要医护人员!可能有小孩被压在里面。”

萨克斯皱起眉头,看着这两名警员的脚印也加进了这个不断被破坏的现场。他们抓住入侵者的手臂,把他拉倒。他挥舞着双手挣脱警员的控制,又对萨克斯大喊自己叫什么维克多·拉莫斯,仿佛他是个尽人皆知的黑手党,并教训说警方如此无视这个区域拉美裔人群的生活,政府应该为此感到羞耻。

“女士,你根本不懂——”

“把他铐起来,”她说,“然后拖出去。”她心想,这次是刑事侦查优先,警察工作守则上列的社区关系只好摆到第二位了。

两名警员铐住了这位红脸男子,把不停怒吼咒骂的他拖出了现场。“要把他送进警察局吗?”其中一名警员喊道。

“不用,先让他中场休息一下好了。”她喊道,立即引来一阵围观者的笑声。

她看着他被暂时安置在一辆警车的后座,但在这个似乎不可能成功的搜寻行动中,这辆车也是另一个障碍物。

萨克斯换上特卫强现场鉴定装,拿了照相机和空证物袋,又在鞋子上套上橡皮筋,才走进刑事案现场,先从卡罗斯被摧毁的“宅院”开始。她从容不迫地仔细搜寻。在经历一整天令人悲痛的追逐过程后,阿米莉亚·萨克斯再也不愿接受事物的表面证据。没错,“魔法师”此时可能沉在灰棕色河面下四十英尺深的地方,但他也可能轻易地从车内逃出,游至附近的河岸。

就算有人发现他已远至数英里外的地方,穿着另一套新服装走向他的下一位被害人,萨克斯也丝毫不会感到惊讶。

拉尔夫·斯文森牧师已经来到城里好几天了——这是他第一次来纽约,但他发觉自己永远也无法适应这个地方。

他是个瘦小的男人,有点谢顶,有点害羞。他在一个小镇上照料人们的灵魂。那个地方比曼哈顿小几千倍,也落后了几十年。

在家乡,他只要望向教堂窗外,就能看见连绵起伏的坡地和在野地上安详吃草的畜群,但在这个靠近唐人街的地方,他从廉价旅馆闩死的窗户看出去,看见的却是对面房子砖墙上的一个个下流的、不堪入目的喷漆字。

在家乡,他只要走在小镇的街道上,人们就会向他打招呼说:“你好,牧师”或“拉尔夫,你刚才的布道真精彩”,但来到纽约后,这里的人只对他说:“给我一块钱”或“我有艾滋病”,甚至只有两个字“吸我”。

幸好,斯文森牧师待在这座城市里的时间不会太长,因此他觉得自己应该还能在这小小的文化冲击中存活上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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