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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诗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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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楼顶层是巨大的一个房间,下八层则做了中空处理,越到底层,中空的部分越大,底层是特意挖出的满月池,栽植了诸多异种水植,各色莲花拥挤着,遮挡着水中不时跃出的红鲤。

八层穹顶处,悬着世间最巨大的一颗夜明珠,旁边还有诸多较小些的夜明珠拱卫着。这里极尽风雅也极尽奢靡。

以那一声钟鸣为起始,乐声渐起。萧声,筝声,琵琶声逐渐汇入。在每一层的四个方位都有乐者,于是整座楼都沉入凄清的乐声中去。

木犀自认是个庸人,对着凄凄哀哀的声音没法感同身受,但不至于在此刻说话拆台,只好耐着性子听了下去。所幸这只是个开场的曲目,没有演奏太久。随着乐声渐消,第八层响起了一个熟悉的清冽女声。

是谢家嫡长女,谢危楼。

虽然是以谢九之名发起的诗会,但谢九公子在这种场合不止戴着幕离,更是有着长姐为其发言。时人对其追捧,一是其愈神秘愈显赫的声名,二是出自他手的诗作确实不凡。诗会的玩法各有不同,谢九一直是其中的佼佼者。而其美貌之名外人无从验证,便是连木犀也没见过,谢家对这明珠的守卫可以说是极严,东宫的势力也难以渗透进去,但就从小慕容那里听说,只怕这美貌之名是不假的。

当然了,美貌不过是意外之喜,就算容貌差些也没什么,只要两人携手并进,木犀认为,那就比什么都重要了。新鲜的美人每次选秀都是源源不断往皇都送。天下美人都被投机者搜罗来上供给位高权重之人,得来轻易,又何必强求姬君事事完美。

这也是木犀为什么给左灵鱼点下温家小郎的亲事。温家小郎温昀湖不通诗词歌赋,相貌堪堪清秀,只在家世上能与左灵鱼相配,本来怎么也不该轮上他,但谁叫左灵鱼自己推掉了好几门婚事,年龄上一拖,可挑选的名字就少了很多。

六部中左灵鱼母亲左尚书所在的工部,温昀湖母亲温侍郎所在的礼部都是木犀的地盘,两部重要职位的官员都是她的人,这在朝堂上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工部与礼部的人事调动几乎就是木犀的一言堂,吏部的人轻易不敢挑衅太女殿下。太女党内部的联姻在这个情况下实属正常,此外木犀还看中温昀湖的一点那就是他精通庶务。他或许在世家子的圈子吃不太开,但是内宅事务上他就是左灵鱼的好帮手了。

木犀一边思量着,一边关注诗会的进行,今次诗会以水中月为题,不算出挑,但是要不落俗套也是难。

来诗会的人几乎都关注着谢九,果然,他是第一个完笔的。很快就有侍者誊抄了传送到各层的包厢,还有各个与会者的案几上。

木犀看着手中送上来的沧州云笺,一首七言绝句格律工整不说,笔调清新而悠远,是难得的佳作。木犀不擅作诗,但鉴诗的水平还是有的。谢九的才气毋庸置疑,次次第一哪怕有些猫腻也是无伤大雅。

要知道,参加诗会的除了那些交好的世家子,还有一些是进士出身的翰林院学士,平日里各种主题的诗作也是做了不少,要比快比好,难道一次争不过谢九,就次次争不过么。不过是争赢了谢九也没什么意思。身为文人,对于有才气的美人,哪有不推崇的。到后来,谢九的名气出来了,就更不愿意抢这头名了,免得成了踩谢家公子上位的小人。

谢九之后,便是晋青枝。晋青枝以琴出名,这次能这么快,只怕是正好对了文路。

左灵鱼看着晋青枝的诗作,虽然一眼就看完且记住了,还是舍不得似的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

木犀没再说什么,免得激起左灵鱼的逆反心理。

品评诗作,交流心得,推杯换盏间,酒酣欲捞水中月……诗会持续了两个多时辰,才逐渐落幕。远去的马车中还不时传来醉酒者不成调的歌声,细听竟是隐者山谣。

“危楼,你我之间何必客气。”木犀轻笑,示意对方不必过于拘泥君臣之礼。

“礼不可废。”谢危楼仍是做足了全礼,才恭敬地坐在下首位置。

木犀不过一笑置之。这些世家贵女表面上从来把礼做足,让人没有半点可指摘之处,可不臣之心早就牢牢根植在她们的骄傲中。她们,绝对会和和气气地砍下她的头,再一脸受之有愧地坐上她的皇位。呵呵。

“这是臣九弟,殿下称呼谢九便是。”谢危楼向木犀介绍着。

谢九幕篱的帽裙很长,遮蔽全身,人又是站在阴影处,面容愈发模糊不清。

木犀没有太过放肆地打量,只是几乎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遍,让谢九坐下后,转而和谢危楼谈起公事来。

左灵鱼和顾若两人被她打发了出去,她手下人更是趁着这个机会安排左灵鱼和晋青枝两人独处。成与不成,就看造化了。

木犀没有追过人,但也知道行事不可过于孟浪,惹美人不喜。所以哪怕目标是谢九,也没有在谢危楼面前表现得过于热切。只是她不知,谢九所坐的位置,正好对着她,那双美目隔着纱凝视着唇角含笑的太女殿下。

谢九是谢家明珠没错,但是终究是男人,年纪到了,就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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