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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6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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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不发。

我知道他这会不好受,隔了许久小声道:“你别担心,我不怕的。”

辛羑道:“我怕。”

城楼上夜风嘶吼,火光照亮了天际,照的城外一片惨烈的厮杀。

即使是黑夜,那血光刀光仍然是分外的清晰,汉子一身青布长袍,脸上一道长疤由右眼划过鼻梁贯通至左脸,带着半张面具,嘴里赞叹道,“这一仗,二公子恐怕要吃亏了。”

观察着战场形势,扭头提醒道,“公子,咱们撤吧,免得给人发现了。”

他与之说话的那人穿着一身银色长袍,也勒马不动,静静伫立着。

外边罩着灰色披风,头脸藏在风帽间半遮半掩,眼目深邃眸光灿灿,两道漆黑修长的浓眉斜入鬓间,火光微亮中,隐露着半张如刀削墨画,浓墨重彩的脸来。

却不答话,只是控着缰绳,仰头望城楼上。

那青袍汉子随之而望,夜色之中,城楼之上,有军士簇拥着一人立着,穿玄色便袍狐披,衣饰华贵,一身矜贵骄黔,身侧端然立着一女子,素髻简妆,无丝毫簪饰,因而只见着墨发浓密堆卷,裹着红色披风,红光映照的面颊雪白透光。

面目却不甚清楚。

青衫大汉好奇问道:“公子认得那城上是谁?”

“看不见。”那灰衣人开了口说道,声音冷然淡薄:“不过猜的出。”

他嘴角勾出一丝冷笑:“高违,你算一算,咱们这位置,距离城头,”

他指了指城上那人:“那里,该有多少步?”

高违爽朗的笑:“不用算了,至少过了五百。”

那灰衣人从马背上取了弓箭,宝贝似的放在手心里摸了摸,那弓是好弓,漆黑透亮,他将搭上箭瞄了瞄:“不如我试试怎么样?你说我能不能射中他?”

高违笑,老实回答:“公子的箭姓高的可不敢怀疑,只是太远了些,不成。”

“不成啊?”他仿佛有些失望似的,却又立刻转了调:“不过——”

“若真这样一箭了结,岂不是太便宜他。”那灰衣人道:“虽然不成,不过我这么看他得意洋洋那模样,心里还是很气不过,当真碍眼的很。”

他迅速拉了弓,箭支催发,挟裹着劲气,呼啸着破风而去。

收弓归箭,毫不留恋转身:“走吧,去邯城,会会严将军。”

身后一行十余人皆黑衣黑帽遮掩,同那高违一样戴着面具,悄然无声鬼魅幽灵一般跟在身后,转眼之间便消失在黑夜荒漠之中。

赵免身上还沾着血,捂着胸口,城头上那一箭箭深入肉,不偏不倚当心而入。

因着距离太远箭劲被削弱,若是再深一寸,他这会大概就躺着准备给盛京报国丧了。

军医给他包扎伤口,杜周满脸冷汗的进帐来,跪地伏拜:“陛陛下末将”

赵免直接打断:“放箭的人是谁?”

“可,可能是流,流矢。”

赵免劈脸一声喝骂:“少放狗屁。”

拎着他领口攥住,愤然叫道:“流矢?哪里有流矢?只有那一支箭,就是专奔着朕来的,城头那么远,可真是巧的很啊!”

“末将,陛下,可是根本无人”

赵免一脚踹翻了战战兢兢给他包扎伤口的军医,指着杜周破口痛骂:“不是人,不是人,不是人难道能是鬼!朕说有就有,我才不信他没留下一点印记,给我去追!找不到人,提着你脑袋来见朕!”

杜周连连称是,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我脸色发白,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心口悸动不止。

是他!

是他,我感觉到了,一定是他。

赵免一屁股坐下,我努力收回神,走过去给他脱沾了血的外袍,手指哆嗦个不住,赵免极其的烦躁不安,看见我手抖顿时喝骂道:“滚开,笨手笨脚的做什么,滚开!让驸马来!”

我手脚抖的不成样子,听他一吼,立刻如逢大赦,溜出军帐,完全忘了给赵免找辛羑,直接去营房去找韦一江:“陪我走一趟。”

我浑身颤抖,面无人色,韦一江问道:“怎么了?”

“有事,大事,跟我走一趟。”

韦一江不再多问,立刻牵马,跃马出了城,城外已经漫天血腥,兵士们在清扫战场。

火光散去,夜色浓的迫人,唯有死人鲜血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散。

我闭目,静下心凭直觉辨了一下方向:“往西。”

那股熟悉的味道越来越重,我心跳的越来越急,月亮不知何时透出了云层,照的荒漠一片银光,如同粼粼的水面,除了野兽的呜咽,寂静的没有任何人响。

而这时候风也止了,沙丘在月光下静静的躺着,马蹄印越加凌乱。

风中飘来丝丝缕缕血腥气,越来越浓,韦一江皱着眉看我:“公主要找什么?”

我不理会他的问,放慢了马步,追逐着血气,却仍旧往前。

翻过一座沙丘,底下是一片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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