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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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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衣拍拍门,拿出了谄媚得近似哄孩子的语调,轻声对门内道:“世子爷睡了吗?没睡那我可进来啦。”

莲衣进屋将水盆放下,拧了巾子朝床榻走过去,“世子爷?您醒着吗?”

床上的人动了动,因为架起一条腿,厚实的锦被扯得像一面旗。莲衣走过去,将巾子抖了抖,这才看清架子床内躺着的人,明明脚被高高架起,却还是一脸无甚大碍的模样,薄唇紧闭,抱着胳膊闭目养神。

莲衣小声叫他。慕容澄皱了皱眉,没睁眼,“怎么是你,平安呢?”

“平安去休息了,我叫他去的。”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管今天她自己能不能脱险,都要好好感谢慕容澄的救命之恩,莲衣咧嘴一笑,“世子爷好神武,今天要不是世子爷出手相救,我的命可就没了。”

这话有些受用,慕容澄按捺想要翘起嘴角,掀起一点眼皮瞧她,丹凤眼斜乜着,颇有种睥睨之感。

莲衣笑盈盈的,“我听平安说您的腿伤得重,要卧床静养好些日子,不能下地,我照顾过卧床的病人,您放心,有什么就支使我去做,我什么都会做,不会的也去学,我学东西很快!”

慕容澄狐疑问:“康平宫里谁病过?我母妃?”

莲衣答:“不是不是,是婢子家里人,扬州的亲人。”

慕容澄又清清嗓子,有些别扭,“你说你什么都会做,是什么意思?”

莲衣一愣,“就是您吩咐什么我做什么。”

瞧她这呆头呆脑的样,料她没有别的言外之意,不是那等浮浪轻飘的女子,慕容澄动弹不得,笨重地挪了挪,闭上眼,“你是我宫里的婢女,不就本该如此吗?”

莲衣一想也是,低头看看手上的巾子,“那婢子这就伺候您擦洗。”

慕容澄警觉地睁眼,语调冷硬,“谁要你擦洗?用不着你,去换平安进来。”

这就谈崩了,半点加薪的机会都不给她。不过她也是真的心存感激,回来的路上她在马车里整个人都虚脱了,说不出话,眼睛都没有光彩,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直面生死,为了一两银子差点没把命搭进去。

莲衣还想再争取一下,“他去睡了,今晚我在寝殿守夜,您要喝水就——”

“我夜里不喝水。”慕容澄一口回绝。

她想得倒美,守夜?那不就是睡在他寝殿外的塌上?可惜他已经洞察了她肖想自己的歪心思,怎可能叫她得逞。哼。

慕容澄知道如何拿捏她的命脉,一把拉过床幔,“出去,我数三个数,否则扣你月例。一…”

“婢子告退!”

为着世子哥哥蒐狩受伤的事,慕容明月回去后一晚上没睡好,滕云躺在边上连带着醒了一夜,翌日清早就到蜀王府来探望。

慕容澄刚醒,瞧着没什么精神,哈欠连天。

慕容明月泪眼汪汪趴在床沿,“世子哥哥,我昨晚上一夜没睡好,担心你的伤势,医官是怎么说的?可有大碍?”

慕容澄不甚在意道:“区区腿伤,过几日就能下地了。”

慕容明月道:“要不是为了给我打红狐狸,世子哥哥也不会把自己伤成这样。南郡山里怎么会有老虎?真是闻所未闻。”

滕云行动力强,早就调查清楚,在旁道:“世子爷,我后来命人查看了周遭环境,猜想那老虎是追逐猛氏兽而来,大约因为今年寒得早,山脉深处许多猎物都藏匿洞穴,南郡山地势低,较为温暖,老虎也出山捕食猎物。”

慕容澄摆手,“这都不重要了,那老虎弄哪去了?”

滕云说:“已送去叫人剥制了,和明月的红狐狸一起。”

昨夜是滕云的车架拉回了老虎,蜀王妃特意叮嘱他找信得过的皮匠,消息不能走漏,皮子拿回来就收进库房,绝不拿出来使用。

慕容明月和昨夜的平安莲衣一样,不明白蜀王妃为何如此小心,但滕云清楚,不论是藩王还是藩王世子,从来都是皇帝忌惮的对象。

藩王拥兵镇守一方,若聪明些的就像蜀王,西番蛮子打进来了还得靠朝廷出兵,凡事倚仗京里的皇帝。

蠢笨些的,和官府走动密切,被皇帝视作眼中钉。

当年慕容澄随军出征,蜀王和蜀王妃千叮咛万嘱咐,要广南候看住了他,不能叫他有事,需得毫发无损地回来。谁都没对他寄予厚望,皇帝也没当一回事,毕竟藩王、藩王世子出征算不得奇事,何况慕容澄也并未挂帅,只是跟着广南候随军历练。

广南候带着十万兵力支援,击退西番只是时间问题,届时慕容澄跟着打胜仗的队伍回来,也算小有所成。谁知蜀王府和朝廷等啊等,竟等来慕容澄不顾军令雨夜奇袭,在百人军队掩护下,放火烧了敌人粮仓,顺手取敌将首级的消息。

之后不出三天,西番投降,广南候的军队靠那一夜奇袭大获全胜。

这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蜀王得知这一消息没来得及开心,就只剩担忧。果然,班师回朝没多久,朝廷命蜀王携妻儿进京,表面是为封赏,实际是为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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