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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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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化开了,在毛巾上染出一小团暗沉的红。

周朗夜坐在床边犹豫了一下,好像是想和白辉道歉,但终究没能说出口。

他起身时把床头灯调暗,低声嘱咐白辉,“我在隔壁书房,有事就叫我。”

白辉没有回应,周朗夜只能带上门出去了。

这一晚对于他们而言都很漫长。

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周朗夜开始失眠,站在书房的窗边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抽得不勤,就看着那点微弱的火星在指间烧着,把无声的黑夜烫出一个窟窿。

他想起了很多事,大部分都与白辉有关。有些是清晰的,有些则很模糊。他知道自己该放手了,他们之间只剩下无法自拔的相互折磨,过去的几个月里,周朗夜以白家为要挟,已经勉强白辉做过太多令白辉一再受伤的事。

爱对于周朗夜和白辉而言,很像是某种时机错误的偏执。起先是白辉不求回报的执着,而周朗夜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动心;而后演变为周朗夜无法释怀的一意孤行,而白辉一心只想逃离。

烟快要燃尽时,窗外忽然远远的出现了一抹身影,周朗夜先是吓了一跳,旋即才认出那个人是白辉。

因为穿着白色t恤,在黑暗的花园中难免显得醒目,白辉并不知道楼上的男人正在注视着自己。

已经有好几天没出门了,积攒太多的压抑和疼痛把白辉压得喘不过气来。困倦到极致的人,反而无法入睡,于是他忍着频频发作的头痛,走到花园里想要透透气。

周朗夜在二楼窗台边俯瞰着园中的一切,白辉走到花圃的一个角落停住了。那里种了十几株长势不太茂盛的小苍兰花。

那抹清俊的身影蹲了下去,愣愣地看了很久的花,蜷缩的背影透出一种让人心疼的孤冷。

应该在把白辉彻底毁掉以前让他走,周朗夜再一次想。烧到滤嘴的烟头倏忽烫了他的手,他把烟扔进了一旁的烟灰缸里。

大概过了十分钟,白辉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又走到一旁的长椅中坐了一会儿,熬到接近三点时,他离开了花园。不多久,周朗夜听到隔壁卧室的门发出开阖的响动。

早上七点一刻,只勉强睡了三四个小时的周朗夜走出书房,因为担心白辉的情况,他推开卧室门进去查看。

白辉睡着了,两米宽的床,他抱着被子睡在小小的一角,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周朗夜蹲下来看他。六年多了,那个曾经缠着他要出门兜风一同观影的漂亮少年,如今已从戏剧学校毕业,不久就要过他的二十三岁生日。

睡梦中的白辉呼吸轻微,看起来有种病弱的乖顺。那些冷漠与伪装都不见了,他好好的躺在周朗夜眼前,颈间戴着项链,手上有一圈婚戒。

周朗夜慢慢伸手,在他脸上很轻地抚了一下。动作是温柔的,眼神却无端地冷了。

不会让他离开的,周朗夜暗忖。

白辉是他养的花,一年四季不论凋零绽放,都只能收藏在周朗夜的花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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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周朗夜这一生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实际上,他人生前三十年做过的为数不多的错误决定几乎都与白辉有关。

他一向引以为傲的预判和决策力在白辉面前好像通通失效了。白辉就像周朗夜永远答不对的一道题,不管答案有多少个,周朗夜总是做出最糟的那个选择。

白辉手部的骨伤和肌腱恢复异乎寻常的缓慢,周朗夜是直到两周后才发现的。起先白辉只能用左手拿勺子吃饭,周朗夜并无觉出什么异样。直到过了一阵子他发觉白辉始终拿不稳东西,筷子也一再掉落,这才恍觉不对劲。

白辉根本没有定期去医院做康复训练,司机把他载到医院门口,他假意进去了,却从另一道门离开。重新叫个车,开去美术馆看展或者去电影院虚耗一下午。

周朗夜不是没有上心过白辉的手伤,也嘱咐医院给他安排最好的骨科医生。可是坐到了周朗夜这样的位置上,众人都只会簇拥追捧他,没人告诉他白辉身上发生的一切。比如不积极配合治疗,又比如三餐很少按时或者吃得太少。所有人都会认为白辉不过是周朗夜养的一个玩物,而像白辉这样的玩物不管再精美再脱俗,终究也有让主人腻味了的一天。

谁又会给一个玩物费心呢,更不会冒着触怒周朗夜的风险告知他实情。

周朗夜意识到白辉对待伤势的怠慢为时已晚,治疗错过了最佳时间,白辉的右手从此无法负重、也难以完成细致动作。最后白辉索性从网上买了两副给幼童训练的左手辅助筷,开始练习左手执筷。

周朗夜给他加诸的伤害,就像白辉那一只有意不愿复原的右手,最终变作了一道无从化解的沉疴。

白辉什么都没有了,索性就把自己撕开给周朗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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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国庆刚过没几天,庄赫就在微博上发布长文,公开指责白辉是个没有责任心和使命感的影人。那一天正巧是白辉的生日。

庄导一贯仗义爽快,不会虚以人情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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