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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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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新月翻了个白眼:但凡和稀泥的人,张嘴就是你也没错,他也没错,大家都没错。可谁都没错,这买卖怎么黄的?观众的错呐?

眼下又来个和稀泥的,他看了两眼,“你……你是新来班里的?”

若非今天吵架,徐新月也不会和龙套们照面。

他一看纪霜雨容貌出色,便下意识以为是个演员,但年纪不像刚学戏的,疑心是刚应聘来含熹班的愣头青,难怪有胆开口。

江三津汗颜道:“东家,这是我带来的……”

江三津带来的……

那就是龙套啊?

徐新月都失笑了,他没好气地道:“你哪儿摆呀!”

这是方才应笑侬和班主凶他的话,京城土语,可以简单粗暴地理解为“你懂个屁”。

先前班主和应笑侬凶他,可他好歹在戏园长大,又掌管几年,总比临时龙套清楚,这句话啊,他就学给纪霜雨了。

应笑侬也冷笑一声,他是当红过的角儿,最叫座的时候,同场唱戏,他拿的钱比老生、旦角都要多,算是花脸行的独一份。

但脾气也养得有些大,平素横骨叉胸的,和螃蟹差不多,在长乐戏园唱戏这些天,跟不少人吵过,连徐新月也没得过他几个好脸。

应笑侬此时正要跟着嘲两句,端详两眼纪霜雨后,捋着髯口慎重道:“噫,他长得挺好,让他说说看。”

众人:“……”

徐新月摸了下脸,他怎么感觉被拐着弯骂了??

纪霜雨一脸习以为常:“多谢应老板。”

众人:“…………”

徐新月:更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纪霜雨:我要这盛世美颜有何用?……哦,挺有用。

应笑侬端茶喝了几口,他方才吵得累了,这时说是颜控发作,但不无趁机休息一会儿的想法,更能羞辱一下小铁公鸡。

纪霜雨做了半个工具人,但他不在乎。

他在长乐戏园看了好几回热闹了,早已搞明白,才忍不住开腔,不为正义,不为出风头,只为憋着借机会弄点肉吃……

换做其他生意好的戏园,真不一定有他说话的份儿。

见因为众人无语,场面安静下来,纪霜雨赶紧道:“据说前朝时不让唱夜戏,后来让唱了,却只能摆蜡烛,够呛照得亮人脸。

“所以说,咱们叫‘听戏’而不是‘看戏’,主要就听。直到再后来,园子里挂上水月电灯,亮如白昼,渐渐有了灯彩机关,还效仿西洋戏剧的布景,绘制景片。”

这是以前纪霜雨听长辈讲古说到的,对在场的内行来说,也是了然于心的舞台历史,只是不知他提这个做什么。

江三津也紧张地看着纪霜雨,毕竟是他带来的人,他得负责的。但他也不知道纪霜雨到底要说什么,该不该阻拦了。

不过,江三津看纪霜雨双目亮如雪光,那模样,很像是自己在指点龙套们台上位次。

自己虽然只是个龙套行头,台上从不张嘴,但是排戏的程式烂熟于心,调理起人胸有成竹,连班主也指不出什么。

如此说,难不成纪霜雨竟有成算?

纪霜雨侃侃而谈:“想想夜戏无光,也就是一二十年前的事,那时就算台上弄了机关彩头,观众也看不清,什么用都没有。但这能说机关无用,吸引不来观众吗?只是不合适罢了!”

现在正值传统戏曲舞美技术受到时代新风影响,刚开始竞相改革的时候,全国最流行的就是彩头戏,也就是往各类戏曲里加上机关布景。

和现代人想象中的寡淡可不一样,这会儿有点群魔乱舞的意思,策划们疯狂往里加噱头。

人们利用上光学、电学等知识,在戏里加上机关、灯光、魔术。什么飞人滑轨、活动翻板、真蟒蛇上台,甚至脱衣舞……怎么刺激怎么来。

又学习西方戏剧布景风格,找来画师绘制写实的景物作为背景,大受欢迎。

娱乐生活还没有后世那么精彩的市民们,看得是如痴如醉。

风潮从沪上开始,各大城市、戏种也争相搬演,一时必不可少。

可再精美的布景,放到再往前几十年,科技更落后的年代,就不定有这样好的效果了,压根看不清啊。

“所以‘合适’两个字很重要,东家排的戏有许多机关,虽然不是特别刺激,却并非失败的关键。乐师与主角配合不算顶默契,但功底深厚,台上圆了过去,症结也不能说在他们。

“依我看,问题其实出在,您光想着要热闹戏,要新鲜多,还请了武工一流的应老板来,却没想着把舞台也扩宽一下。打个比方,关羽九尺的身高,要是在杂房里耍刀,能出彩吗?”

不是说就难看了,只是,完全无法发挥应有的效果,甚至是大打折扣。就像彩头戏在过去的夜晚演一般。

这是个很浅显的道理,此前在长乐戏园竟无人能道明。

在现代,随便拉一个人过来,看多了也能根据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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