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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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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拨弄了两下圆滚滚的小蘑菇头,百无聊赖地回到宣睢身边。

香炉里点着香,为了除湿,苏合香里掺杂了一点艾草,香烟袅袅,静谧无声。宣睢坐在窗下看书,宋檀走过去,翻出一个骰盅摇骰子。

如果宋檀能把三个骰子摇出四五六,宣睢就放宋檀出去玩。

宋檀试了两天,都不成功,他现在摇骰子只是为了打扰宣睢。

宣睢不动如山,宋檀摇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有脚步声,立刻跑去推开窗。

贺兰信刚要出门,瞧见宋檀推开窗,问道:“何事?”

“你教我摇骰子吧,我想要四五六。”宋檀说。

贺兰信往里头望了一眼,道:“我很闲吗?”

他走了,宋檀愤愤地关上窗,对宣睢道:“你们都欺负我。”

宣睢放下书,问他,“你多久没写字了?”

那是有一阵子没写了,宋檀挪到书案后,到处摸了摸,嫌天气潮,纸不对,墨也不对。

人一旦放开了玩,就很难再想去做正事了。

宣睢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字帖,道:“你跟着沈籍的时候,每日潜心向学,跟着我,就只会玩骰子。叫你的好夫子知道了,要说带着你不务正业了。”

宋檀悻悻地,铺开宣纸,提笔蘸墨,开始写字。

写字这种东西,真是糊弄不得,宋檀写了两张,给宣睢看时,宣睢都不做评价。

潇潇雨落,落进秦淮河里,泛点涟漪。湖面上有乌篷船,挑着大担的菱角荸荠。宣睢走到门边,吩咐管事去买一些。

宋檀渐渐静下心,再写出来的字总算有可以点评之处。

贺兰信回来了,来找宣睢回话。宣睢嘱咐下人换一盏明瓦灯,洗一些樱桃、枇杷和杏子来。

贺兰信带来了曲易春,几人在书房商议事情,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下雨天,天黑的格外早。宣睢喝了杯茶,起身回房。

卧房里没有点灯,暗沉沉的,宣睢猜测宋檀应当在睡觉,八成自己前脚刚走,后脚他就撂了纸笔。

他推门进去,借着窗外的一点微光,果然看到落地罩的帷幔被放了下来,垂在地上。

宣睢掀开帷幔,眼前忽然出现一点亮光,只见桌上放着一盏宫灯,暖黄色的光透过糊灯笼的纸,照亮纸上的图画。

那是一个人在抚琴,背景不在画船而是在高山流水之间,松竹相伴,芝兰依偎在他衣摆边,右上角有句诗。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宣睢把灯笼拿在手里细细看了许久。

“你还不出来,莫不是真睡过去了?”

宋檀从宣睢身后走出来,笑嘻嘻道:“你瞧,我题的字好不好。”

宣睢看他一眼,“早两天练一练会更好。”

宋檀眉眼一落,有些不高兴。

“不过画得很好,”宣睢道:“十分传神。”

宋檀又抿着嘴笑起来,坐在桌边指给他看,“这个糊灯笼的纸,是我自己做的,就是姚黄纸,你看出来没有。”

“我做纸的手艺不好,做出来的纸有些不均匀,”宋檀嘿嘿笑道:“你凑合看吧。”

宣睢手上拿着灯笼,看了又看,道:“我要把它放在床头,好不好?”

“你这么喜欢呀。”宋檀美滋滋道。

宣睢抬眼看他,被灯光映照的眉眼十足俊美。

宋檀后知后觉,笑意收敛,“什么呀,我不要。”

宋檀起身要走,宣睢拉住他,半拖半拽地将他推到床上。

他回身把灯拿到床头,那边宋檀就从床上爬下来。

“你是不是非要我绑着你的双脚才听话。”

宋檀刚探出来的脚顿了顿,又不情不愿地收了回去。

明亮的灯光映照出一片细腻白皙的皮肉,宋檀越是不想看,宣睢越是要作弄他。

那山间奏乐的有匪君子,衣襟掩到喉结、高洁禁欲的人,到了床上就能这样坦然地去扒别人的衣服。

他到底还是把宋檀绑起来,两只手吊着,在他柔韧的腰上画桃花。

宣睢握着他的腰,嘴里还漫不经心道:“你乖一些,再乱动,明天就不要下床了,就这样待在床上,也省得弄花了我的桃花。”

宋檀被他逼得哭,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别的什么,像窗外的淫雨一般,一夜未断绝。

雨过天晴的时候,小楼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贺兰信亲自出面接待,只见一位三十多岁的貌美夫人,穿着灰色的道袍,一头缎子般的长发系了两根发带,她不饰簪环不着脂粉,却在眉心点了花钿,一时间不像个僧人,也不像个贵妇。

“映真郡主,许久不见了。”贺兰信拱手行礼。

映真郡主慢悠悠地回了个礼,道:“得有十多年没见了吧,当年我离开的时候,贺兰家就已经为贺兰大人议亲,怎么听说到现在了,贺兰大人还是个光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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