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3 / 6)
机里唱:“悲伤的眼泪似流星,快乐的眼泪似恒星,每天都是谁的眼泪在飞,哪一颗才是我流飞的泪,谁的眼泪在飞……”唱得夏坤的眼睛都模糊了。女儿咯咯笑,问,唱得好不?好,好!他连声说。问邱启发伯伯在不在。女儿说,刚刚走,他来为她做的饭菜。邱启发有邱大嫂之称,炒得一手好菜。女儿说邱伯伯炒股票发了大财,忙着要买奥拓给他大儿子去赚钱……
放下电话,夏坤竟羡慕起老同学邱启发来,不是羡慕他炒股发财,而是羡慕他百事无争,一辈子轻松、乐呵。他两口子转业后,分到一个效益不错的工厂医院工作,病人不多,事情少,福利又好,分了三室一厅的住房,装饰得如宾馆一般。成天不是“修长城”便是炒股票,有赢有亏,不想这回要买轿车了。他知道,现今重庆产的奥拓牌轿车6万多元一辆,但办下一应手续下来也得10多万元。这老邱,就是说有10多万元的资本了!
就想,自己这么一番苦累,何时才有这么多积蓄。又一笑,钱是何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想它何用。下意识摸摸衣兜,就觉得不可小视,自己也得好生精打细算,恐钱不够回不了国。自然又想到了章晓春以至于宁秀娟,真要不够时,只好找她们借了。
想到宁秀娟,触起夫妻旧情,心里一股酸痛。章晓春来美国黑了瘦了,宁秀娟来美国到是白了胖了。他尤为感谢她的是,她赶来塞给他的那张字条。临离开洛杉矶那天晚上,宁秀娟还打了电话来,对他说了原委。
宁秀娟给他的那张字条上,写有夏坤这一路都在苦想的史莹琪在纽约的电话和传真号码。宁秀娟过去听夏坤说过他同史莹琪的事情,也在他的旧影集里见过史莹琪着军装的那张半身照片。曾经醋意地对夏坤说过,史莹琪比她好看。她在电话里告诉夏坤,她是在赵勇的名片夹里看见史莹琪的名片的。开始,她并未注意,猛一想,这名字好熟悉,姓史的人不多,名字又一样,会不会就是她。她按这名片的电话号码打了电话去,一问,果真是她。她追问了赵勇,何来此名片,赵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我做生意,走南闯北,接触的人和事好多好多,她也许和我做过生意。她信了。她在电话里对史莹琪说,她刚从国内来,孤寂得很,想找她这家乡人聊聊天。史莹琪很热情,叫她到纽约一定去玩。后来,史莹琪还给她来过电话,她也给她去过电话,两人成了电话里的朋友。交谈中得知她现在正在攻读博士学位。宁秀娟一直没有向史莹琪提到过她与夏坤的事情。不想,夏坤这次竟来美国了。那天,在好莱坞,夏坤对她说,他的返程地是纽约的肯尼迪国际机场。夏坤的车启动时,她想起这事儿,把史莹琪的消息告诉了他。
人世沧桑,颇多意想不到的变迁。他乡遇故知,夏坤好一番激动、兴奋和感慨。
此时,他拿起那张字条,盯着那电话号码,提起话筒放下,放下又提起。他真想立即跟莹琪通上电话,真想立即就听到她的声音,甚至想立即就飞到纽约去见到她。他又想不打电话,到了纽约给她来个突然的惊喜!还想,让这重逢的幸福的时刻来得缓一些。
夏坤躺在床上终于下决心拿起话筒拨号时,已是深夜1点过了。美国的时间不像中国,只有一个北京时间,美国分东部时区、中部时区、山地时区和太平洋时区4个时区,东、西部地域时差4个小时。纽约属东部时区。奥兰多在美国东南角,经线位置与纽约接近,使用的是同一时间。“嘟——嘟——”电话通了。
“hello……”话筒里响起了一声柔和、倦乏的女声。
夏坤的心扑扑跳:“hello……”转用中文,“请问,你是史莹琪吗?”
“是的。”对方也转用中文。
夏坤热血沸腾,话音发颤:“莹琪,我是夏坤呐。”
“夏坤?……”对方呼吸有些急促,“你是夏坤!你在哪里呀?”
“我就在美国。”
“在美国!在什么地方?”
“奥兰多,我来开一个国际学术会议。”
“真的!太好了!夏坤……”对方的话音也颤抖了,“你还好吗?”
“好,好。莹琪,你好吗?”
“好,好。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是我一个朋友宁秀娟告诉我的。”
“啊!”她笑了,“这人很不错的,很客气,我们通过好几次话。”
“听说你正在攻读博士?”
“唉,拼一下吧,攻不下来就又去经商。这几天,正忙着写答辩论文。夏坤,你的会议什么时候开完,我一定要飞过来看看你!”
“会议还有几天才完,你忙,就不要来了。我要来纽约的,我来后给你打电话。”
“好的好的。你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开车来接你。”
“好。莹琪,就这样吧,太晚了,来纽约见。”
“嗯。”
“那我挂电话哪。”
“嗯。”
夏坤放下电话,急跳的心逐渐平缓下来。真不想,当年同莹琪的事弄得那么复杂、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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